這個男人站在陽光下,渾身散發著淩厲的寒氣,可是在華錦眼中,這個男人的麵容淒涼而孤獨。
華錦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才好,隻能這樣靜靜的陪著他,
“原來你們在這啊。”身後傳來北堂欒甜甜的聲音,華錦回頭,便看見北堂欒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昨兒便見南宮姐姐來了,可是今日我到處尋也沒有找到,原來軒轅大哥帶姐姐到這了啊,叫我好找。”北堂欒微微笑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軒轅慕白。
軒轅慕白微愣,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出現,但轉而又恢複了溫和儒雅的表情,走過來輕輕抱起了華錦,道:“回去吧。”
北堂欒看向華錦的眼神中透著些許不甘心,但更多的是淩厲的寒光。
走在前麵的軒轅慕白是沒看見北堂欒的表情,可是被軒轅慕白抱在懷中的華錦卻是看的真切,華錦輕輕的皺起了眉頭,將頭埋進軒轅慕白的懷中。
“南宮姐姐不舒服麼?”跟在軒轅慕白身後的北堂欒輕聲問道。
軒轅慕白回身,看見她清澈的眼眸看向自己,什麼也沒有回答,轉身繼續走著。
華錦心中暗笑,這個丫頭,想問的不是這個,以她的智商與能力,絕對看出自己是中了軟經散,卻這樣問,她是在提示自己突然出現在軒轅慕白身邊,還是隻是想引起軒轅慕白的注意呢?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不再說話。
早上出去轉了一圈,下午華錦便暈暈沉沉睡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臨,才醒了,已經一日沒有進食的華錦,感覺到肚子在微微抗議,就算為了不繼續服用軟經散而不吃飯,也不是辦法,到時候怕是餓的就算不服用藥物,自己也沒有力氣離去,扭過頭來,想找個人去叫軒轅慕白過來,可是屋內卻沒有人。
“來人。”華錦輕聲呼叫一聲。
吱呀
屋門便被打開了,一個小丫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南宮姑娘,有什麼事吩咐奴婢辦就好了。”
“你去把軒轅慕白叫來。”華錦輕聲說道,其實現在,就算華錦想大聲說話也說不出來,被服下軟經散,有一天沒有進食,現在的華錦麵色蒼白,渾身無力。
“是。”輕輕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軒轅慕白便帶著食盒過來了,進門的他將食盒放在桌上,微笑著走到華錦的床榻邊上,“對不起,今日進宮了,回來晚了,你餓了吧,我帶了好再來的貴妃雞,你吃點吧。”
說著溫柔的扶了華錦做起,才打開食盒,香味頓時飄散在空中,引得華錦的肚子‘咕嚕’一聲響。
聽見華錦的肚子在抗議,軒轅慕白眉頭微皺了一下,轉而又笑了起來,道:“你就別虧待它了,吃點吧。”夾起一塊雞肉片放在華錦唇邊。
確實是餓了的華錦也不在掙紮,索性一口接下吃了起來,吃飽了肚子,再想辦法吧。
一個吃一個喂,這頓飯吃的到是平靜,軒轅慕白麵上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
華錦吃的差不多了,便對這軒轅慕白輕輕搖頭,他便放下了筷子,取了帕子輕輕為華錦擦了嘴,便這樣桌在床榻邊上與華錦對望著。
“你準備什麼時候讓我離開。”華錦輕聲問道。
軒轅慕白麵色一沉,手漸漸收緊,“我不會讓你離開的,華錦,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要你留在我身邊。”
華錦微微低下頭,不再說什麼,輕輕閉上眼睛,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軒轅慕白小心翼翼的扶華錦躺好,輕輕的為她蓋了羽被,不顧華錦的掙紮,輕輕的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這才轉身離開。
華錦躺在床榻之上,昏昏沉沉。
吱呀一聲門響,驚醒了她,睜開眼眸,稍稍起身,讓自己盡量靠在床榻邊上,再去看那開門的人,正是北堂欒。
“南宮姐姐幾日不見,可還好?”北堂欒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
“還好。”華錦輕聲回答,對於北堂欒的出現早在自己的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姐姐怎麼和軒轅大哥一起回來了呢?”北堂欒直直的看著華錦的眼眸問道。
那日和眾人分手之後,北堂欒本是準備跟著軒轅慕白會昶夏的,誰想到軒轅慕白隻是到了昶夏境內和自己的部下接上了頭,便派人將自己送來昶夏都城,而他自己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在太子府的這段時間,北堂欒天天打聽軒轅慕白的去處,可是卻沒人知道,這讓北堂欒很是惱火,終於聽說軒轅慕白回來了,北堂欒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前去迎接,可是卻見到軒轅慕白抱著華錦進來,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便進了後院,一夜不曾離去。
北堂欒的心中很是不服氣,在整個北堂村,自己吃的用的一直是全村最好的,全村的小夥都為能和自己跳上一舞為榮,這種優越感一直讓北堂欒感覺很好,可是村子就這麼大,在北堂欒的心中,這些村小子怎麼能配得上自己,所以北堂欒便用麵紗遮麵,在她眼中,村中的那些莽漢,連看她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在心中北堂欒一直祈禱,有一天能走出那個避世的村落,那日山腳下,見到了軒轅慕白,隻一眼,北堂欒便認定,這個男子將是自己的夫,隻有他能配得上自己,她喜歡他,是以,北堂欒取下了自己的麵紗,果然,在軒轅慕白眼中看到了驚豔,北堂欒心中暗暗高興,在北堂欒的心中,喜歡的便一定要得到,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對自己的魅力也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跟了出來的北堂欒,在一路上並沒有得到軒轅慕白的青睞,她看出來軒轅慕白的心中似乎對這個叫南宮華錦的女子更看重一些,這讓北堂欒有點沮喪,可是並沒有讓她退縮,喜歡,就要去爭取,想要,就要去爭取,這一直是北堂欒的做事方法,這次也是一樣。
其實今日下午北堂欒來過一次,可是正趕著華錦昏睡,並不知道,今夜,見軒轅慕白離開,北堂欒又一次進來,隻為了問清楚華錦的心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我如果說是路上遇見的,你肯定不相信對吧。”華錦輕輕的說道,這個女人的心很大,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的。
“姐姐都沒有說實話,叫我怎麼相信呢?”北堂欒微笑著看著華錦。
而華錦並不想她知道軒轅慕白對自己的這份占有,這對北堂欒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這個女子的凶狠決定比她的美貌更厲害,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軒轅慕白。
所以華錦隱藏了部分真想,緩緩道:“如你所見,我中毒了,現在隻能在太子府待著,那也去不了。”
“那用不用我幫姐姐通知什麼人?”北堂欒說道,一路行來,北堂欒隱約知道司徒青桓對華錦似乎也有一些別樣的情愫。
“不用了,軒轅太子會幫我的。”華錦輕聲說道。
北堂欒直直看著華錦的眼睛,微笑著說道:“隻怕軒轅大哥不想南宮姐姐離開吧。”
華錦看著北堂欒的眼睛,那雙眼睛水盈盈的,天生笑眼,很是勾人,就是這樣的女子才是最危險的吧。
真正的壞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這樣的人前笑顏,轉身暗箭的人。
華錦微微低頭,躲過她的眼神,淡淡的說,“我累了,有什麼明日再說吧。”說完不在搭理她,慢慢的撐著身子,向床上躺去。
北堂欒站起身子向前一步,扶住了華錦的身子,扶她慢慢躺下,幫她蓋好羽被,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會得到他,不管用什麼方法。”
轉彎北堂欒轉身,徑直的走出了屋子。
華錦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皺起來眉頭,自己本是不願介入她與軒轅慕白之間的,可是軒轅慕白的執意強留,使得華錦不得不介入之間。
昏昏沉沉,華錦想著心事漸漸睡去,夜靜悄悄,一個人影悄悄的進入,是軒轅慕白,看著昏睡過去的華錦,軒轅慕白微微皺了眉頭,圈身睡在了她的身邊。
清晨的陽光直射入華錦的眼睛,使她悠悠轉醒,今日又是一個晴好天氣。
屋內空無一人,華錦勉強支起身子,輕輕的靠在床榻邊上,華錦喊道:“來人。”
吱呀一聲,屋門被打開,進來的卻是春來,華錦見到春來,微微一愣,自從上次在春來的幫助下逃走,再見春來並沒有說上什麼話,她隻說軒轅慕白並沒有因此而責罰她,可是現在華錦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春來。”華錦微微笑道,這笑容帶著一絲牽強,幾分苦澀,本以為不會在見麵,可是沒想到這麼快便又見麵了。
“殿下進宮了,叫我來陪小姐說說話,小姐有什麼事直接吩咐我來辦就好了。”春來低著頭,輕聲說道。
她也沒有想到軒轅慕白會再一次將華錦帶回來,還讓她住進了錦瑟閣,這個院落,是軒轅慕白專門辟出來的,錦瑟錦瑟,早該想到這個院落是為她準備的。
“春來,你……”
“小姐就留下吧。”春來打斷她的話。
見到春來,華錦本想試探下她是否願意再次幫助自己逃出,可是不待她說完,便被春來的話打斷了。
春來抬起頭看向華錦,道:“殿下見到小姐很高興,我不想殿下失望。”
那日助華錦離開之後,軒轅慕白確實沒有過多的責罰春來,隻是他三天沒有和春來說過一句話,這三天,他和誰都沒有說上一句話,隻獨自坐在華錦睡過的房間,孤單的坐著,春來透過窗子看見軒轅慕白孤獨的身影,便覺得自己錯了,這樣的一個男子,獨自黯然銷魂,看的春來的心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三日後接到了北虞太子的書信,軒轅慕白才從房間內出來,帶上春來往北虞趕,信是春來送進去的,軒轅慕白看信時並不避她,所以她在書信中看到了南宮這兩個字,這應該是軒轅慕白慌著往北虞趕的原因吧。
一路上,軒轅慕白要不就是不說話,一說話便會提到華錦的名字,看到沒處景物都會問自己,如果華錦看見,會怎樣。春來明白了,軒轅慕白的眼中心裏,隻有華錦,兩情相悅縱然好,但是如果軒轅慕白喜歡,就算華錦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春來也願意為了軒轅慕白強留她下來,在春來心中,是不想再看到軒轅慕白黯然銷魂的樣子了。
聽到春來的拒絕,華錦到沒有意外,春來本就是軒轅慕白的人,自己與她不過幾日的情,怎敵得過軒轅慕白的再造之恩,如若春來這麼快的就反主,隻會讓華錦覺得此人不善,幫自己一次已經還了自己的知遇之恩,剩下的餘生便是以軒轅慕白唯令是從,這樣的春來,才值得自己交朋友。
“好,我知道了,你扶我起來,我想沐浴更衣。”華錦便也不再提此事,對著春來伸出了手。
昨夜睡的不太踏實,出了幾次汗,但因為還是暈沉,華錦並沒有睜開眼睛,隻隱約覺得身邊有人,但早上醒來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隻當自己感覺錯了,可是身子還是粘粘的不舒服,這會倒也沒什麼外人,便叫春來打來熱水,扶著自己,緩緩的進入浴盆中。
隻為了困住華錦,軒轅慕白餘下的日子對華錦的用藥也隻維持在使華錦動不了武功,尋幾個會武功的女子,便能看住她。
春來對華錦倒也蠻是上心,在水中放了花瓣,被這熱氣一蒸,淡淡的清香便彌漫開來。
“放的什麼花?”華錦執起一瓣問道。
“冬梅。”春來輕聲回到,手中的舀勺卻也沒停的往華錦後背上淋水。
“冬梅?居然能留存到這個時候。”現在正值初秋,冬梅隻在一年最寒冷的時候開放,軒轅慕白居然留到了這會,定是費了很大的勁。
“恩,冬梅開放事采下,放在冰室中保存,殿下喜歡這個味,一年四季都用它熏過衣物。”春來淡淡的說道。
仔細一想,軒轅慕白身上確實一直飄散著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隻是自己從來沒有注意過,不過想來,冬梅配他,倒也合適,梅花香自苦寒來,他身上的儒雅氣質,正如冬梅傲立雪中。
沐浴過後,甚是清爽,自減了軟經散的用量,華錦倒也沒前幾日那麼容易昏睡,精神看起來也好了很多,今日陽光甚好,便在春來的陪伴下,在錦瑟閣中散步。
“春來妹妹。”身後一聲清脆的聲音,叫停了華錦春來二人。
二人轉身,一個著鵝黃色流蘇長裙的女子緩緩走來。
春來微微俯身:“越姑娘好。”
來人熱情的和春來打過招呼,便偏頭看向華錦。
“春來妹妹,這就是殿下新領進門的美人?”那女子瑩瑩的問道,不斷拿眼神打量華錦。
這眼神讓華錦很是不舒服,而春來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越姑娘沒事回菊園吧,這錦瑟閣以後不要來了。”
聽了這話那姓越的女子也不生氣,隻瑩瑩一笑,道:“殿下也沒說這錦瑟閣不能來啊,這錦瑟閣的景致確實比外麵幾處院子要好很多,我還準備報了傅夫人,在這辦個賞菊大會呢。”
春來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殿下不會喜歡這個主意的。”
“春來妹妹怎麼知道殿下不會喜歡呢?”越姓女子淺淺一笑,說道,“說不定殿下很是喜歡呢。”說完也不再理春來是否回答,轉身越過華錦,扭著細腰走了,秋風吹過,她身上濃鬱的香味刺得華錦微微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