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息,安寧兮也是一怔,而後才反應過來郎太傅是她的老師,隻在上次他來探病時見過一麵,似乎頗受太後倚重。而這個霍都督倒未曾見過。
安寧兮醒來後已經將南昭重臣的資料都翻過一遍,知道南昭的兵馬大元帥,同時也是執掌金陵禁衛軍的都督是霍霄,想必正是這個霍都督了。說起來他還是安寧兮這副身子的表兄,其母是前任南昭君主的妹妹,因此霍霄也算是王族之後。
“叫他們在書房等候,本宮稍後便來。”既然是這兩個重臣前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急著稟報,安寧兮也沒有再遲疑,答應了他們的求見。
知玉在一邊自然也是思索不斷,他在思考這兩人來的目的是什麼。霍都督霍霄是執掌全國兵馬的大元帥,郎太傅郎若水又是支撐著全國朝政的主梁,這兩人一武一文,舉手動腳之間便關係著南昭的命脈,因此這麼晚進宮來必定有事。
還是十分重要的事。
在知玉沉思的當口,安寧兮已經隨意的披上了一件外衣,散開的頭發也隻是隨意的攏了攏,用知玉剛解開的那根發帶又束好,然後看著知玉道:“今晚本宮有事,你便先回去吧。”她看了一眼知玉臉上清晰的掌印,接著稍帶愧意的補充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
知玉行事一向幹脆,既然女侯發話,他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了句“遵命”,就施施然的走出了儲明宮。
安寧兮見知玉走了,這才提步往書房走去。
書房就設在儲明宮不遠處,剛進入書房,安寧兮就瞧見郎太傅和霍霄兩人神色凝重的沉思著,不發一言。聽到她的腳步聲,兩人才抬起頭來,而後趕緊行禮。
安寧兮一邊吩咐二人起身,一邊往書桌後的座椅走去。坐下後,她打量了一眼第一次才見的霍霄,見他眉眼雖俊秀卻是一臉剛毅,神情冰冷,想必是個不好說話的主兒。視線移向郎太傅時,果不其然又見到了他老人家臉上深思的表情。
這表情安寧兮自然不陌生,每個人如今看她都是這麼一副表情,她早已習慣。也不多言,安寧兮直接切入正題,“這麼晚了,有什麼重要的事麼?”
郎太傅聽聞此言,收回了深思的神色,上前朝安寧兮拱了拱手,“君上,中周八百裏加急信送到,上麵加蓋著皇帝玉璽,是萬分急切的軍情之事,因此老臣才與霍都督連夜進宮求見。”說著,他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來,遞給了安寧兮。
安寧兮在聽到中周的時候已經神色肅然。不管現在中周如何的不濟,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它還是眾國之主,就必須認真待之。因此安寧兮接過信之後,隻是瞄了一眼封口處那鮮紅的玉璽印痕,便立即拆開了信件。
隻有是重中之重的軍情要事,才會在信件上加蓋玉璽,以示天子重視。這封信上的印痕清晰無比,想必中周皇帝蓋印之時都用了很重的力氣,可見茲事體大。
此時眼見安寧兮的動作,郎太傅和霍霄俱是一副屏氣凝神的表情,直直的盯著安寧兮手中的信件,暗中猜想著這封信裏到底寫的是什麼重要的軍情。
然而沒一會兒,他們二人便都有些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因為他們看見安寧兮在看完信之後,嘴角竟緩緩的勾勒出一個十分輕淺的笑容,泛著無邊的寒意,簡直要將萬物屠盡。
安寧兮自己也沒察覺自己臉上帶著這駭人的笑容,抬起頭來看向眼前恭敬站立的二人,她用一種平淡卻又似乎帶著一絲欣喜的詭異語氣說道:“東越突然大肆吞並中周周遭小國,目標直指中周,皇帝陛下這是求救來了。”說完後,她隨意的將信扔到桌上,往兩人跟前推了推,示意兩人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