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兮與風翌奪得玉璽後,先派人去義陽接來了郎清夜,而後郎清夜在安寧兮的授意下寫信給中周各地持兵自重的將領,言辭誠懇又軟硬兼施,加上三國現在士氣如日中天,中周各地紛紛歸順,安寧兮和風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中周全境。
楚業祈返回洛陽附近的戰場第二日便聽到了這個消息,南昭與西華的動作實在迅速,讓他對這番變化措手不及。
東越營地內,宣子都在帳中焦急的問楚業祈:“王上到底是做什麼打算?三國這麼迅速的就得到了中周,周邊的僅剩的幾個小國也歸附了,如今除了東越和附近的一些小國,天下大部分都已經在那三國手中了。”
楚業祈端坐在條案之後,垂眼盯著眼前的戰報,微微移開了視線,“寡人到現在才明白為何當初北孟王會那麼強硬的拒絕東越的拉攏,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安寧兮就是清兒。”
宣子都微微一愣,剛要說話,楚業祈又繼續說了下去:“風翌也幫著她,她為了救風翌居然會那麼絕情的刺傷寡人。”說到這裏,楚業祈突然抬眼看了一眼宣子都,接著又垂下了視線,“寡人差點忘了,他們二人已經定下親事了。”
楚業祈的手驀然握緊,臉上隱隱透著憤怒和無奈,“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清兒會變成安寧兮?她又為什麼會如此痛恨寡人?”
宣子都思慮再三,將當日安寧兮對他說的話說了出來:“微臣記得當日女侯曾說過,她暫且留我們一命,不過也留不久了。”
楚業祈猛的抬眼盯著他,臉上一片愕然,“她竟說出這麼絕情的話出來?”
宣子都微微歎息,“王上,且不論女侯究竟是不是蕭小姐,起碼她已經不是當初的蕭小姐了。”
楚業祈起身走到地圖前看了許久,最後隻是歎了口氣,“不管怎樣,事情已經到了如今的地步,寡人就等著她來東越好了,寡人一定會將事情弄清楚。”
宣子都明白過來,朝他的背影行了一禮,“微臣這就吩咐下去啟程歸國。”
宣子都走後,楚業祈一個人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地圖,抬手從東越緩緩劃了一個圈子,將天下都繞了一遍,而後突然勾著嘴角苦笑起來,“清兒,當初與你約定共掌天下,卻沒想到如今卻是要與你相奪天下,而且還是在你將東越逼到了如此孤立無援的境況下……”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恢複了鎮定。要來的無可避免,那邊盡力一戰好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中周戰事結束,安寧兮和風翌商量之後,讓武之銳和郎清夜帶領部分軍隊守在中周,餘下的兵馬都開往了開封附近。顧憑軒已經帶著兵馬歸國,東越與北孟離得不遠,北孟必須要做些防備,而且屆時也可以在後方支援安寧兮。
南昭和西華的軍隊於四月底出發,到達開封城外時剛到五月。安寧兮吩咐在城外三十裏處紮營,而後派出探子前往開封城門處打探情形。
楚業祈也不過是不久前才回到了開封,卻在短時間內集結起了重兵。東越不比外強中幹的中周,安寧兮從蕭逸那裏得知東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楚業祈一人手中,如今他將各地的重兵都調來開封,想必接下來也會是場惡戰。
時間還是清晨,安寧兮便在營帳之中看著攤開在條案上的地圖細細的研究著要如何作戰。她一邊推演著戰術,一邊思考著楚業祈可能會做出哪些應對,過程緩慢而複雜。
風翌原先要陪著她一起研究,被她推著去一邊休息了,說要他先養好眼睛,還吩咐秦皓給他回西華去尋找治眼疾的藥材,讓秦皓有些哭笑不得。後來風翌隻好說等戰事完了再叫他去,自己的眼睛說不定過兩天就會好了。安寧兮思考再三也就答應了,目前正是用人之際,秦皓的確是走不開。
風翌人躺在離安寧兮不遠處的床榻上,眼睛卻是盯著安寧兮的一舉一動,仔細的看著她時不時皺眉思索,時不時會心一笑,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四周很安靜,風翌突然覺得兩人如果就這麼靜靜的待在一起幾百年也不會覺得厭倦。
他倒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對一個女子如此鍾情不倦的時候。有時候他覺得是之前自己父母的事情讓他憎惡薄情的男子,由此才有了自己今日心中隻有安寧兮一人的局麵。可是仔細想想又似乎不是,但是再深想下去,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了。想到此處時,風翌自嘲的一笑,感情之事豈能如同其他事情般都掌握在手,一一算計清楚?若是能算的清楚,便也不是感情了。
正在想著,突然聽見安寧兮奇怪的“咦”了一聲,風翌抬眼看了她一眼,見她緊皺著雙眉在思考著什麼,直到她定是又遇到了什麼難題。原本不打算打擾她,但想了想,他還是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後,手攬在她的腰側,笑眯眯的在她耳邊問她:“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