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能不能守住,也許隻能看天意了……
城門下的戰場上,原先無論秦皓怎樣叫陣,對方也不肯出來應戰,最後隻有強攻過去。
風翌見城樓上箭羽不斷射下,叫西華士兵在後方掩護,南昭士兵去前方攻城,每次都是等一陣箭羽射過之後,西華士兵便從盾牌下鑽出頭來迅速的搭弓射箭,南昭士兵便趁著這空隙往城門下攻去。
西華士兵本就擅射,弓箭和盾牌都是上乘,而且距離掌握的要比東越軍好的多,加上這段時間城樓上的守將們終日飽受驚懼的折磨,漸漸的士氣開始低沉起來。一時間城樓上死傷大半,許多士兵的屍體從高高的城樓上摔落下來,慘不忍睹。
安寧兮知道這場仗最好是一次性取勝,否則一旦受挫,讓東越軍原先這幾日被打壓下去的士氣再漲回來,那便不妙了。
風翌依舊在前麵冷靜的指揮作戰,已經完全的投入到了戰場中。安寧兮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這樣的氣勢風度才是屬於他的,他是注定要稱帝為皇的。
她忽然不願再想下去,垂著眼靜靜的發呆。
郭將軍又重新登上了城樓,看到風翌在下方鎮定自若的指揮作戰,再看到自己這方越來越弱的氣勢,頓時焦慮起來。他故意大聲的朝下方的風翌喊道:“風將軍不過是南昭女侯的一個麵首,現在居然還為了她做起這攻城略地之事來了。”
栗英倩和秦皓聽到這話都氣憤不已,安寧兮也不悅的抬起了頭。風翌卻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聲音也高了起來,“風翌自然比不上郭將軍,不過風翌雖曾為麵首,也知道男兒應當奮起,馳騁疆場又有何奇怪?倒是郭將軍你,身為一個將軍卻縮在城樓上不敢下來,怕是國丈做久了,已經不會打仗了,該不會是連我這個麵首也不如了吧?”
西華將領們哈哈大笑起來,郭將軍氣的臉紅了起來,不停的喘著粗氣。一個士兵走到他跟前稟報道:“將軍,支援的兵馬到了。”郭將軍心中一振,底氣立即足了不少,低頭望著風翌冷笑道:“既然風將軍這麼說了,那老夫便來會會你!”
安寧兮心中一喜,風翌也轉頭朝她點頭笑了笑。
隻要城門一開,恐怕是再也關不上了。
天色已經晚了,楚業祈仍舊坐在光政殿中,郭慧月端著晚膳走了進來,柔聲喚他:“王上,該用晚膳了。”
楚業祈木然的點了點頭,郭慧月將飯菜放到一邊的圓桌上,他剛要起身走過去,一個禁衛兵衝了進來,嚇了郭慧月一跳。楚業祈卻是立即就來了精神,連忙詢問:“怎樣?南城門那邊的激戰如何了?”
禁衛兵抖抖索索的回道:“啟稟王上,南……南城門已經……已經被攻破了……”
郭慧月睜大了雙眼,楚業祈也是一臉震驚,“怎麼會這樣?那幾路救援的兵馬呢?”
禁衛兵被他駭人的聲音嚇的跪倒在地,慌忙稟報:“還在苦苦支撐,但已經有許多南昭士兵湧進城來了。”
郭慧月仿佛此時才清醒過來,趕忙詢問:“那我父親呢?”
禁衛兵小聲回答:“郭將軍已經死在風翌手下。”
郭慧月的身子晃了晃,險些跌倒在地。
楚業祈有些茫然的問禁衛兵:“郭將軍怎麼會被風翌殺了?他不是在城樓守著的麼?”
禁衛兵的聲音更低了,“是郭將軍自己打開城門去迎戰的……”
郭慧月瞬間麵如死灰。
楚業祈冷冷的哼了一聲,“原來如此,郭將軍臨死倒是建了一件大功,可惜卻不是為東越!”他抓過一邊的佩劍就要出宮去,郭慧月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拽住他的衣襟跪倒在地,眼中淚光盈盈,“王上切不可衝動,如今城門已破,外麵實在危險啊……”
楚業祈撥開她的手,冷聲道:“就是因為這點才更要去,否則就眼睜睜的看著開封落入風翌的手中麼?”
他已經心急如焚,如何還能安坐在這宮中,現在隻恨不得之前就不要聽郭慧月和幾個大臣的勸阻,應該早些就去應戰才對,如今讓郭將軍犯了這樣的錯,實在是失誤。
楚業祈腳步急切,剛出了內宮,突然看到外宮的宮人們都在四散逃竄,心中一驚,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攻過來了。
他有些頹唐的後退了一步,勉強穩住了身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恐怕連這一座王宮也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