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彷徨,無助,可是隻想喊一個人的名字,可是我又害怕自己喊出來,仿佛是一種禁忌,碰觸到,就要毀滅。
我捂住自己的嘴,呼吸都覺得困難。
不知道是哪個聲音說:“流暄背叛了江陵城。”
“流暄背叛了江陵城。”
流暄流暄,為什麼你背叛了江陵城,而我還在這裏。
流暄,為什麼你要去建金宮,而我卻不能去看。
我掙紮著想喊,卻不肯鬆開手。
流暄,流暄,流暄。
不知道是誰拉開了我的手,和我的手指交叉相握,幫我擦汗,又給我蓋好被子,我不停地動,好像都踢在了他身上。
開始那人仿佛隻是在盡量地在阻止我的亂踢亂打,直到我終於喊出一聲:“流暄。”
攥著我的手,忽然間僵直了,我趁著這個機會,揚起半個身子,衝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是一種淡淡的月桂花的香氣,臉上靠著柔滑的絲質麵料,我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洶湧地衝出來,濕了那衣襟,貼緊了我的臉,和那人的身體。我忽然間有一種異常的安全感,不論是那種體溫,還是熟悉的香氣,或者是那個能支撐住我整個人的力量。
那人抱了我一會兒,又緩緩地把我放回床上。我躺下來的瞬間,感覺到有一塊冰涼柔滑的東西從我臉上劃過。“流暄,”我又低低地喊了一聲,手一張一合,想抓到什麼,卻徒勞無功。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的聲音又陡然響起來,“練到最高的武功,得到刻著流暄的那塊玉,然後要做什麼?”
我的手摸索著終於拿到放在身邊的劍,劍出鞘就往前麵刺過去,劍伸到半途中仿佛被人禁錮住了,再也不能挪動分毫。
我用力扯動著劍柄,直到再一次睡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是軟軟的被子,睜開眼睛,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劍安靜地躺在身邊,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本來就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夢罷了,內容都被忘記的差不多了,有人說,有些夢是有預見性的,很多人會夢見將要發生的事,隻不過夢見了是沒錯,但是第二天醒來就會記不得,非要等到這件事真的發生的時候,才會想起來。
想這些做什麼?感覺到有些口幹,就轉眼往桌子那邊望過去。
有個男人穿著藍色隨身長袍,正坐在凳子上看書,兩腿雖然隨便地疊在一起,坐姿卻很端正,長發沒有像往日一樣束起來,於是比平時的模樣顯得稚氣一些。
他很悠閑,我卻要驚訝地喊出聲來。
我迅速坐起身,擁著被子,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施施然抬起頭,眯起大大的眼睛,頗甜膩地叫了一聲,“小清雅!朝陽多美啊,都曬到你的屁股了,你怎麼才醒過來。”
朝陽?我往外看看,隔著窗戶紙,外麵是陰沉的樣子,應該是一個陰天吧,不知道會不會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