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東臨國邊界外就像從天而降了一群流寇。這群流寇訓練有素,除了沒有旗幟之外和西豐國的軍隊一般無二。“流寇”迅速來到東臨國城外,為首的頭領身穿鐵甲,洋洋得意,也有幾分氣勢。
東臨國邊境小鎮頓時亂作一團。軍隊集合起來,吹響戰角。“流寇”誓言,要燒殺搶掠血洗城鎮。太陽照在蒼茫大地上,遠山雄渾,天空中隱約有雲海翻湧,馬匹踏蹄,殺戮即將開始。
本因禦敵而關緊的城門忽然打開,一匹馬一個人出現在“流寇”眼前。那人一出現,城樓上一片箭雨頓時落下,待到箭射下幾輪,這人拔出身側的劍,催馬如流星一般衝向“流寇”,跟在她身後的是幾百輕騎,他們大多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可是個個劍法精絕,心狠手辣,一時之間血肉橫飛,亂作一團的“流寇”便死傷過半。
帶頭的那人,一路奔來,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找到那被護著欲逃走的賊首,一劍刺過去,鮮血狂噴,賊首瞪大了眼睛,從馬上落了下來。
賊首一死,“流寇”們更是氣餒,丟掉手裏的東西,就往周圍逃竄。
馬上那人也並不再追,摘掉了頭盔,一頭青絲流瀉而下,抿嘴一笑,清秀的臉龐熠熠生輝,凡是看見她的“流寇”全都瞪大眼睛,愣了一瞬。原來這浴血的修羅,竟然是一名女子。
傳言東臨國大公主東臨逐玉能文善武,卻不曾聽說有這般的狠絕,小公主東臨玄色也沒有如此的武功,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脫了身上笨重的鎧甲,笑著看白硯,“剩下的事用不著我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大步往前走,一場完勝讓我覺得心裏十分的暢快。
還沒回到別院,黃劍就送來一個水囊給我,我確實是渴極了,打開蓋子就要喝,就在我水入口的瞬間,一個小女孩突然從街邊衝了過來,黃劍頓時跨出一步擋在我麵前,我側頭凝神看著那個一陣風樣的孩子,拍了黃劍的肩膀,“沒事,隻是一個孩子,可能受了驚嚇。”孩子的臉蒼白,眼睛混沌一片,這種樣子是裝不出來的,所以絕對不是敵人派來的殺手或刺客。
我從黃劍身後走出來,迎著孩子,伸手把她抱了個滿懷。像受傷的小獸般的孩子,脊背弓著瑟瑟發抖,嘴裏喃喃不停地喊,“姐姐,姐姐。”手腳開始亂動。
小女孩的呼喊,像一根針一樣紮入我的神經。
她說:“姐,姐,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我。”
懷裏的身軀還在踢打,一聲聲哀號,痛苦的,聲音不算刺耳,但是沙啞的呼喚是真切的感情。直到孩子的親人來到我麵前,我還是半蹲的姿勢,仿佛沒有了任何的感覺,時間一瞬間停頓了。
黃劍在我耳邊叫我,我才如夢初醒,“噢”了一聲,把孩子扶起來,那孩子已經滿臉淚痕睡著了。
親人們伸出粗糙的手把孩子接了回去,像我不停地致謝,“這孩子一直和她的同胞姐姐感情很好,”抹了一下發紅的眼角,硬笑著看我,“可惜那孩子命薄死在流寇手裏,被這孩子親眼看見了。從此以後……唉……這孩子就變成了這樣。”
我聽著這個故事,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好像是讓黃劍給了一些銀兩,那一家人千恩萬謝,回別院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進了屋,我幹脆直接躺在床上,一睡就睡了一天。
第二天我一起床,就莫名其妙地衝到廚房煮了一鍋黏在一起的麵條,我端著這鍋麵條在院子裏晃的時候被白硯逮住,他一手接過麵鍋,一手摸我的額頭,“小清雅,你怎麼了?是不是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