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的月光從飄忽的淺綠色布幔隙間射入,綴滿一地的亮液。
我赤身裸、體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肩背倚靠在軟綿的床沿邊。散亂輕柔的發絲像是魅惑的手指摩挲著唇角,我伸出舌頭攔腰把它舔進口腔裏,一股汗澀腥甜味道迅速遊散,如同一隻急速膨脹的氣球。
起身緩步的走到窗戶邊,晶亮的月色把我的眼眉素描成明暗兩半,想起去年冬天裏落在臘梅枝頭的兩坨白雪,映襯著臘梅的血紅和冬日裏的明媚陽光,在我的窗前燃燒一片溫暖的春色。
手指觸碰著高深的鎖骨,細滑的觸摸,如同攪動春日裏的一潭清溪。不過那些熱愛的季節已是離我許久,眼前的夏日裏倒是可以在向日葵園中歡奔了,這多少可以給我一些安慰。
我轉身微微一笑,伸手把布幔左右扯開,入水的月色奔騰傾瀉,淹沒了整個空靈的房間。
嘴角上揚,詭異的看著那具側臥在床上的光亮胴體,像是一幅靜臥的油畫。
此刻,他睡在我身邊蒼白的床上,我凝視著他如嬰兒般熟睡的神情,俯身親吻著他的額頭。他突然睜開眼睛一臉壞笑,“什麼時候醒的?”我嗔怪他。
“我隻要嗅到你的清香就會醒。”
“關於身體清香的說法,我覺得你足夠詩情畫意。”
我安靜的看著他的臉,他慢慢的吐氣,像是微風煽動細長的睫毛,我有些發癢的扭過頭。
“看過《蝴蝶效應》這部電影嗎?”他問。
“聽說過,也大概看了一下。”
“沒有仔細看嗎?”
我含笑的看著他,“你應該了解的挺透徹吧?”
他狡黠的笑了,“我很熱愛電影,並非是狂熱的電影迷,即使偶爾得空欣賞,那種快樂也是不言而喻的。我想喜歡的事物不一定要黏貼一起,關於因為喜歡而做出的瘋狂舉動,我總是覺得很虛偽。”
“所以你對於建築也是心底真正的喜歡。”
他的眼睛裏放射出刺亮的光,俯身用鼻尖摩挲著我的耳朵,“你就是我最喜歡的建築。”
我們平躺在床上靜盯著天花板,林森伸手從床前的櫃子上拿起一根煙點燃含在嘴裏。
“你要嗎?”他遞過來,我笑著搖搖頭,“以前隻是看到男人通常在吃飯會燃一根煙,沒想到這種場合也是必要的。”
他吐出一團類似花樣的煙霧,轉過頭看著我,“要不怎麼說是秀色可餐呢。”
“好像這不太能說的通吧。”
他微笑著按滅煙頭,撫摸著我的小腹,“欲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他故意把話題扯遠了,我把臉俯伸到他的鼻尖,“吸煙的人都是藝術家,因為他們持煙的姿勢很寂寞。”
“你把男人想象的太高深了。”
我用手指撥弄著他的嘴唇,“你知道我會來赴約?”
他得意的笑了笑,用鼻尖撥弄著我的耳畔,“是你身體散發的氣味告訴我的。”
他躺倒在一邊,興致勃勃的說著,“而欲就是了解彼此的最快方式,當兩個人相對超過五秒,一定有故事發生。我們身體的第一反應就是動物式的欲念,這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