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青梅煮馬的謊言
陳若星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她一個人蹲在街角的那個電話亭外麵,低著頭啜泣著。看到他站到自己麵前,掙紮著站起來,撲到他懷裏,不停地喊著“哥哥”。
他伸手抱住她,低下頭,輕輕對她說:“怎麼了?”
“沒事……”抬起頭,晶瑩的淚光灑滿臉頰,“哥,他走了…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他慌忙的從衣兜裏掏出手帕:“先擦擦淚,別哭了,和小花貓一樣,很醜誒!”
她躲在他的臂彎裏,可憐兮兮的接了手帕,在自己臉上擦了又擦。
“哥……”擦幹了眼淚,嘴角稍微翹了翹,好像準備笑,但是淚水又噴湧而出,啞著嗓子:“他走了……他真的走了,都沒理我,都沒告訴我……”
陳若星緊緊抱住她:“沒事,他走了,哥哥一直都在……”
他們走著到了距離木蘭街不遠的小公園。
她一直在無聲的哭著,或許她自己並不知道淚水落下來了,但是,他看得到透明的淚水劃過已經紅腫的眼角邊,到達她的嘴邊。
“坐在這裏等一下。”說完,他跑去了旁邊的商店。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等著他,就像是小時候經常做的那樣。
“給你這個!”帶著跑步時的粗氣,他拿了兩個“冰晶牌”冰激淩回來了,“喏。”左手那個順手給了她。
“哥,你還記得。”她紅腫的眼角開始多了一絲笑意。
“能忘得掉嗎?你小時候隻要哭,爸爸就會打發我去買這個冰激淩。”他的嗓音變得有了磁性,像是陷入了那個曾經的回憶裏了:“不過都快20年了,這個冰激淩還是那麼便宜,隻要1元而已。”
“陳若星!你對陳叔叔不滿嗎?”她開始恢複了之前的那種囂張跋扈的勁頭,說著,咬了一口冰激淩,又馬上吐了出來:“包裝紙沒撕……”
“哈哈哈哈……”陳若星眼中的那些悲傷也不見了,開始狂笑。
“你還記得木蘭街為什麼叫木蘭街嗎?”
太陽已經開始向西斜下去的時候,陳若星斂掉了眼角的笑意。
“記得有人跟我說過,我忘了。”文文敲了敲頭。
“因為街邊開滿了木槿花,”伸出手來,順了順她已經亂到不行的頭發,“小時候你跟我們玩官兵抓強盜,我帶你來過這裏?”
“記得。”她點點頭,然後歪著頭說:“哥,你對我真好。”
“謝謝你,會在最想找人傾訴的時候找到我。”陳若星正色曰。
“是我該謝謝你吧。”她的笑容裏充滿了風淡雲輕的顏色,順便在心裏說了一句:
“謝謝你,夏涼。”
七:屬於陳若星的LUCKY7
之後的日子,文文拜托陳若星幫忙休學一年,順便把自己的學習檔案全部轉到了現在陳若星代課的潁川一中。
“陳若星,我該怎麼報答你咧?”有一天,已經恢複了的文文這樣問。
“你好好在這邊念書就好了”說著,拿了曆史書:“看第175頁,鴉片戰爭始於1840年……”他瞟了一眼已經快睡著了的文文,順手拍了一下她的頭,提高了音調:“下課了!”
“啊?!”睡眼惺忪的抬起頭:“陳老師,我昨天晚上失眠,沒睡覺。”之後又趴到書桌上。
文文醒來的時候,看到陳若星低著頭在本子上寫著什麼,輕手輕腳的站起身來,靠過去,她隻看到本子上的第一句話:“陳若星的LUCKY7”。
他正巧抬頭看見了她在自己身邊,看自己寫的字,突然把本子合上:“文同學醒啦,開始上課!翻開曆史書第175頁,鴉片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