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塵飛還在急救室裏治療。
周瑜在門外等著，看著門上亮著的那盞紅燈，靜靜地倚牆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麼。
香雪海一上來，便看到他清冷的眼神，輕輕地歎口氣，在他身邊的長椅坐下。
“你心裏有什麼疑問，盡管問吧！”
周瑜望著她，直視她的雙眼，似乎想一直看到她的心底去。
“借東風給我的，是你？”
香雪海似乎早知他有此一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是我。”
周瑜終於動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女人，會是千年前那個實現他願望的人。
“那你——”
香雪海隨手撩開落在麵頰邊的發絲，嬌媚地一笑，風情萬種。
“既然你都能穿越時空，我又如何不能？那天不是跟你說了嗎？與其追究往事，不如珍惜眼前。蘇家這件事，是我一時疏忽了。我會給你重新做一份毫無紕漏的身份記錄，不會再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了。”
周瑜深深地望著她，“蘇家的人，你如何處置了？”
香雪海眉毛一挑，“你是關心那一個，還是所有人？”
周瑜苦笑了一下，“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又何必問我。”
香雪海笑眯眯地說，“因為我高興。”
她的麵色接著又是一冷，“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有點錢，就什麼都敢做的人。若不是我不能開了殺戒，早就把這些渣滓丟盡大海去了。”
周瑜搖搖頭，淡然一笑。
“人世間，本就有人世間的遊戲規則。不該由你們插手的。”
香雪海瞅著他，輕笑一聲，“那你當初還要借東風？”
周瑜輕歎一聲，苦笑了一下，“我根本沒想到真的會借到。那隻不過是做做樣子，安定下軍心，所以當你與我擊掌借風時，我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香雪海嗤笑一聲，“什麼借東風，跟你開玩笑的。我隻不過是預知天象，那天本來就該有東風，否則，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扭轉風向啊！”
周瑜看著她，她說話總是這樣，半真半假，讓人哪裏分得清楚。
“隻是這一次，我怕是真的要向你借點東風了。”
香雪海點點頭，看了眼急診室的紅燈，“我知道你要什麼。隻是你要記住，我隻能幫你三次，之後就全靠你自己了，是龍是蟲，再與我無關。”
周瑜伸出手來，香雪海輕輕與他一擊掌，一如千年前那個冬日清冷的夜晚，隻是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將會付出的代價。
梁塵飛醒來的時候，隻看到四周一片雪白，先是嚇了一跳，剛要起身，才發現胸前已被固定了夾板，根本就動彈不得。
她隻是輕輕地呻吟了一下，病房的門就驟然打開，周瑜和香雪海一起衝了進來，看到她睜開的雙眼，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傻丫頭！”香雪海用纖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受了傷為什麼不說，忍那麼久，萬一惡化了怎麼辦？你看看，這一下子昏睡了一天多，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周瑜麵沉如水，“是誰傷了你？”
梁塵飛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沒人傷我，是我趕去找你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當時也沒注意，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