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走了幾分鍾,終於走出了這片樹林。
樹林之外,到處都是馬蹄印,以及混亂的腳印,地麵坑坑窪窪。
“這裏什麼時候打過仗嗎?”這地方太詭異了,處處都不對勁。
又走了十多分鍾,吳飛經過一個墳墓,有點累了,腳也痛得要命,幹脆在墓碑前麵一屁股坐下來。
淡淡月光下,他看不清墓碑上刻著什麼字,但那一排排模糊的字體,卻散發著一股淩厲的氣勢,如一柄鋒利而古樸的長劍,仿佛能破開寰宇蒼穹,直插雲霄。想必,墳墓的主人,曾經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隻是吳飛實在累得不行,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算了,先將就著睡一晚上吧。”
眼睛一眯,一分鍾不到,他嘴裏就發出呼嚕聲,睡得死死的,怕是雷都打不醒。
轉眼間,天亮了。
“小夥子,小夥子。”聽到有人叫自己,吳飛睜開眼睛,雙眼惺忪,眼前站著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
擦了擦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他頓時睜大了眼睛:“爺爺。”
爺爺不是死了好幾年了嗎?
還沒等這人反應過來,他一骨碌爬起來,抱著對方,激動道:“爺爺,您知不知道我很想您。”說著,他眼角就滑出了淚水,“您知道嗎,我很聽您的話,我考上了水木清華學院,還順利畢業了,這是您當年的願望,我都做到了!嗚嗚~”
一個二十四歲的人,哭得稀裏嘩啦的,跟小孩子一樣。
然而他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容。
“小夥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老漢迷惑道:“什麼水木清華學院?什麼畢業了?”
吳飛一怔,鬆開老漢,仔細打量對方,才發現不對勁。
老漢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和正常的衣服不同,有點複古,衣領是斜向下的,而且長著一頭長發,留著長長的白須。吳飛清楚地記得爺爺最討厭胡須了,說嫌麻煩,總是把胡子理得幹幹淨淨的。所以這人,十有八九不是爺爺,隻是長得很像罷了。
知道對方不是爺爺,吳飛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後變成了失望和遺憾。
“對不起,老大爺。剛才眼花,認錯人了。”
對於這個長得和爺爺幾乎一樣的人,吳飛發自內心地尊敬。
老漢很和藹,脾氣很好,渾不在意道:“嗬嗬,沒事。”
然後他問道:“小夥子,你怎麼睡在這裏?這荒山野嶺的,太危險了,說不準狼群什麼時候會來,要是碰上狼群就糟了。”
“老大爺,你唬我吧?”吳飛看了四周一眼,頓時笑了起來,“狼群不呆在深山裏,跑這裏來做什麼?”
老漢卻凝重道:“我們這本就緊挨著血獄森林,火狼數量眾多,血獄森林裏食物不夠分,它們當然會跑出來狩獵,要是修為低的修士遇上了它們,十死無生啊!”
吳飛心裏充滿了疑惑,皺眉道:“火狼?這是什麼狼?還有,修士又是什麼?”
他腦子裏盡是問號。
“你連火狼都不知道?”老漢上下打量了吳飛一眼,“小夥子,你是失心者吧?”
吳飛更疑惑了:“失心者又是什麼?為什麼我感覺這裏處處都透著一股子怪異?”
等等,他突然反應過來了,語言,這老漢說的話根本不是漢語,但問題是,他能聽懂!
再加上這老漢的打扮,以及他說的火狼、修士……
吳飛聯想到一個詞語—穿越,莫非,自己也終於趕上了穿越的末班車?
不僅穿越了,還是萬中無一的裸穿?
不過既然死人都能複活,身體成了塵埃,還能恢複,穿越似乎也算不得什麼。
此時天已經大亮,四周荒草淒淒,點綴於枯藤老樹中,顯得十分荒涼。
吳飛試探地問了一句:“對了,老大爺,這是哪裏?”
老漢現在有點肯定自己的猜測了,這年輕人應該就是失心者,而且多半是從小就生活在封閉的環境裏,要不然也不會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同情吳飛了。
這小家夥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儀表堂堂,正是綻放青春與活力的時候,然而他卻是稀有的失心者,這輩子能不能平平淡淡地活到老都值得商榷。
失心者,體質異於常人,天生經脈梗塞,肉身承受不了靈力的灌注,無法修煉。
這樣的人,萬中無一,廢物中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