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八六章(2 / 3)

衛屹之捏了捏眉心,謝殊肉麻起來,他也隻能認輸。

晚上外麵忽而下起了大雪,衛屹之便心安理得地留了下來。

謝殊為了圖方便,看過的奏折文書許多都扔在床上,要趕著收拾已經來不及,被他看見,又是一頓數落:“果然你隻會漂亮話,這就是你好好養病的成果?”

“這是偶然。”謝殊挽住他胳膊,想學著別的女子撒個嬌,憋了半實在不會,隻好寬慰他道:“我精神不是挺好的嘛。”

衛屹之托起她下巴:“那我倒要看看你精神到底有多好。”

紅綃帳暖,謝殊手揪著被子,嗚咽般道:“你要再這樣……以後就別來了。”

衛屹之笑聲醇醇:“這樣才坐實了你迷惑我的傳言啊。”

謝殊踢了他一腳,卻被他握住腳掌,憤懣地背過身去。

司馬霖果然對政事不怎麼上心。開春後整個宮中忙著準備春祭,子親耕,皇後親蠶,祭告上,鼓勵農桑。這是自古以來的大事,他卻毫不關心,每日大半時間都在宮中陪伴著公主,要麼就是在佛堂禮佛。

大臣們擔心王家坐大,已經迫不及待要把女兒送入後宮,奏折上了好幾道,卻如石沉大海,最後隻能去騷擾丞相。

然而謝殊終日待在靜舒台裏養病,覆舟山下有重兵把守,她專心做著幕後丞相,誰也見不著麵。

如今早朝之上,但凡發言都要先習慣性看一看右首位的衛屹之,謝殊大權雖在,人卻不常露麵,終究還是有些影響。

謝子元等人都很心焦,找了個機會去求見謝殊。

氣漸漸炎熱,隔著一扇屏風,左右婢女打著扇子,謝殊臥在榻上,聽他們道明來意,毫不意外。

“如今戰事平定,各國對峙,勢均力敵,下兵馬大權盡在武陵王一人手中,終究是個禍患,何況他支持的終究是會稽王,丞相切莫猶豫,以免錯失了良機啊。”謝子元拜倒在地,言辭懇切。

謝殊沒有作聲,世家爭鬥永無休止,無論她做多久的丞相,這一直都是朝堂政事的中心。

屏風外的幾人等不到答複,麵麵相覷。過了片刻,沐白走出來道:“公子累了,已經睡著,諸位大人請回吧。”

眾人無奈,隻好退去。

衛屹之晚上熟門熟路地進了靜舒台,一見麵就長籲短歎:“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啊,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要與我共進退的?如今底下一群人與我對著幹,真是叫我萬分傷心。”

謝殊撐著臉頰,也歎氣:“當初是誰一出手就是二十萬兵馬的兵符?如今果然是膩味了,連一點兵權都不肯拿出來了,我才是真傷心。”

衛屹之就勢將她一攬:“夫人何時隨為夫回府,為夫再下聘禮如何?”

謝殊瞪他:“你叫誰夫人呢?”

衛屹之轉了轉頭:“此處沒有旁人了啊。”

“……”謝殊扶額,不要臉這方麵,假男人永遠比不過真男人。

衛屹之讓謝殊跟自己回去其實是為她好,朝堂如今看起來一片平靜,實際上卻暗潮洶湧。她位極人臣,樹大招風,必然有人會暗下毒手。現在誰都知道她居住於靜舒台,山中又容易藏身,守衛再嚴密,還是怕有疏漏。

謝殊也覺得狡兔三窟是至理名言,第二日就隨他悄悄回了衛家舊宅。

不出三日,果然有刺客潛入了靜舒台。

這之後謝殊隻是偶爾回靜舒台,幾乎已不在那裏過夜。

沐白越來越緊張,根據他的計算,如今謝殊短短一月內遇到的刺殺次數已經超過了當初謝銘光一年的總和,並且是方式多重,花樣奇特,他覺得壓力好大……

“唉,丞相越來越難做了。”謝殊搖著扇子感慨。

沐白飆淚:“公子,我覺得丞相的下屬更難做啊!”

謝殊摸摸他的頭:“別這麼激動,最多我給你加錢嘛。”

這麼一來,原本打算隱居幕後好好養病的計劃泡湯了。

謝子元等人依舊不屈不撓地繼續慫恿謝殊對付衛屹之,朝堂上也依舊有大臣不斷騷擾她去管司馬霖納妃的事兒,她還得追查那些刺客的來源,倒比以往更累了。

衛屹之比她還累,每日公務堆積如山,回來還得盯著她喝藥。

“你這身子要養到何時才能好?”他在藥裏加了一匙蜂蜜,順便搶下她手中奏折。

謝殊剛好看到一半,懸著難受,又搶過來看完,眉心緊蹙:“陛下真是不省心。”

“怎麼了?”

“不少大臣都上疏請他廣納後宮,他卻始終不肯。可他膝下隻有一女,少不得被人詬病,看來我隻能寄希望於王絡秀趕緊生個兒子下來了。”

“人各有誌,陛下既然不願,你又何必強求。”衛屹之得漫不經心的。

謝殊聽了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味,剛要分辯,他已將藥遞到她唇邊:“你要繼續這樣下去,我就真要想法子讓你做不了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