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罷罷罷,反正那家夥跟在這兒生了根似的,趕都趕不走,她這名正言順的當家主子,行事還得左右瞧著他的臉色。
偏她一個從來不會看人臉色的丫頭,早已習慣與他王對王攤牌叫板,她本生得逆來順受的好性子,如今一來二往被他磨礪得,居然也能拽出點‘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的味道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多想無益,果果歎息口氣,大好的心情全然散去,勉強提著性子,叩門而入。
所幸殿內殿外上下數名管事並一眾家人對這位脾氣秉性謙和寬仁的蘇姑娘倒十分親近,見她回來,一大堆人簇擁上來,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隻可惜果果心底壓著口氣,實在提不起性子,隻得勉強扯出笑容應對周旋片刻,又將雪依吩咐人抱去妥善安排休息,後來實在煩了,便謊稱長途旅行困乏不堪,便一個人怏怏轉回寢殿去了。
抬眼望了望天,看這時候……龍顏應該還沒有下班,卻不知數日來小絨的傷勢怎麼樣了?
希望早日康複啊,上帝保佑~
果果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十分形象地雙手合什高舉過頂晃了兩晃,誰知她這麼‘求神拜佛’一作勢,剛轉過回廊拐角,眼角一晃便瞧見了那名緊隨其後的青年男子。
一襲暗青色勁裝,及肩的長發被青色束發絲帶在頭頂盤了個簡單的發髻,別以天青石雲紋發簪,就連臉色也較常人略顯得泛青,一眼望去,給人一種簡直就是剛打地獄中冒出來的,陰魂不散的幽冥鬼魂。
好冷!
果果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幹脆停下腳步,抑製住自身恐懼,回身目不轉睛地瞅著他。
這……莫不是又要過來當頭給她來一棒子,敲昏了拐帶出臥龍殿的劫匪吧?
想到這裏,果果忍不住伸出兩隻爪爪努力抱住腦袋,有些後怕地瞪著他。
嘛嘛~當日被一棒子敲破的頭殼現在還隱隱作疼,再來一下還不要人親命!
要不……幹脆商量商量她自動繳械投降好了?
所幸顧慮並沒有得以無限製的泛濫,青衣男子見果果停步回首緊張兮兮地望著自己,卻也十分懂得分寸,迅速走近,並在蘇姑娘麵前畢恭畢敬跪拜下去,以手撫肩道:“在下青瀾,奉龍顏大人之命負責隨侍蘇姑娘左右,以防不測。”
“啊?”這位仁兄家底清白尚不清楚,隻不過……龍顏居然派人保護自己?米果果有些愣仲地抬起頭來,自己掰著手指細數一下,確實非常誇張:自己才來多久呀,前後就被‘拐帶’跑了兩回,她那上司也總算機關算盡,留了個心眼在她身上,給派這麼個人來。
又或者,她被拐帶謀殺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臥龍殿的蘇璟蘭蘇姑娘,不能在他龍顏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被這麼隨隨便便地拐來拐去,那豈不是要顯得她那頂頭上司太無能了?
思及此,那一下子提起來對龍顏感恩戴德的情緒又頓時煙消雲散,果果隻默默點了點頭,虛扶一把將青瀾攙扶起來,體恤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