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撕心裂肺的狂風暴雨後,一切又歸於平靜,章凡與單小雁終於安靜下來,過一如繼往的日子,生活是一根無情棒,經常打得人暈頭轉向,生活又是一團亂麻,總有許多理不清的喜怒哀愁,等你理清了之後,你依然不能改變,生活的慣性總是推著我們身不由已地前行,不管你曾經有多少愛,又有多少恨,最後你還是不得不妥協、不原諒、不放棄,在強大的現實麵前,人有時候不得不委曲求全。
章凡最後的讓步,讓單小雁感激不已,他到底還是善良又顧全大局的,她必須痛下決心,斷絕了與楚雄濤的一切聯係,以保全自己小家庭的安然無事,所以那個電閃雷鳴的暴風雨之夜後,楚雄濤給她打了無數的電話,都被她掐斷了,發的所有信息她看也沒看就刪除了,到後來她不得不更換了手機號碼,她決心徹底斬斷情絲,永遠不再見他,不再給他也是自己任何一次機會,真正悔過自新,把心收回來,一門心思經營自己的小家庭,一心一意關愛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賢妻良母,她相信真誠終能感動上帝的,時間也會將一切恩怨和傷痛篩洗掉的。
生活仍在過去的軌道上運行,章凡每天接送女兒,她每天買菜、做飯、洗衣,許多家務活兒,過去都是她與章凡分攤的,現在她幾乎一人包攬了,她想自己多做一點家務活兒,也是一種悔過自新的實際行動,彌補自己的過失,不能光是嘴上說,而是要體現在生活的一點一滴中的。
她就這樣帶著贖罪的心情,天天早早起床,給他們父女倆兒買來早點,吃完丈夫送女兒去上學,她順便將把家裏衛生收拾幹淨。中午女兒不回來,他們各自在單位食堂吃飯,下午她每天按時下班回家,做他們最愛吃的飯菜,晚上她從不出門,幾乎杜絕了一切應酬。
她每天不知疲倦地洗衣洗被,拖地刷鍋,默默地重複做那些永遠也做不完的家務活兒,她總是悄悄地將章凡的衣服洗淨熨平,將他的皮鞋擦得鋥亮,每當為他做著這一切時,她感到心裏安寧了許多。
對於她做的這一切,章凡看在眼中,卻從不多話,現在他的話很少,每天隻和女兒說說笑笑,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可與她卻很少說話,即使說話話題也總是圍繞著女兒,倆人都圍著女兒轉,都極力討好著女兒,一旦女兒不在,倆人都沉默著各幹各的事,很少交流。
她想盡快打消他心中的疙瘩,總是極力找一些話題與他交流,一會兒說:.“你身上的衣服髒了,該換下來洗了。”一會兒又說:“看書別看得太晚了,早點休息吧!”對於她的討好,章凡都是說:“行!”“好!”但也不看她,隻用一個字就應付過去了。
倆個人都極力回避著一些敏感的話題,日子好似過得風平浪靜了,一切的波瀾似乎都淹沒在柴米油鹽中了,這中間唯一的變化是章凡學會了抽煙,之前他一直沒有煙癮,很少抽煙,除非家裏來了客人,他才會陪客人抽一支,如今他卻經常一人躲到陽台上抽煙,而且顯得心事重重,家裏明顯缺少了過去的那種簡單祥和的氣氛,和一家三口沒心沒肺的打鬧,總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這個曾經溫馨的小家。
不久到了章凡三十五歲生日,這些年章凡一直都沒怎麼好好地過過生日,他也不太在意這些事兒,她想今年好好給他過一過生日吧,一方麵可以利用這個特殊的日子活躍一下家庭氣氛,一方麵也利用這個機會挽回彼此的感情,讓他們的關係盡快回到從前的和睦中。
於是,前一天晚上一家三口吃飯時,她就故意和女兒說:“貝貝!明天是爸爸的生日啦!明晚我們到飯店吃飯好不好?”
“太好了,太好了,還要給爸爸定一個大蛋糕!”女兒邊說邊比劃著。
“那當然,明天一早我就去定蛋糕,再預定一下飯店,章凡,你說哪家飯店好?”她側過臉問章凡。
“飯店就算了,在家吃吧,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那麼大張旗鼓幹什麼。”章凡眼皮也不抬地說。
“那好吧!我們就在家過,明天我多買點菜,好不好啊?貝貝!”
“一定要買大蝦。”
“好的,寶貝,媽媽一定買。”
第二天一早,她就跑到菜場,暈的素的買了一大堆,都是章凡愛吃的,當然更少不了女兒愛吃的大蝦,回來的路上到蛋糕店定了一盒生日蛋糕。
下午她去取蛋糕,又特地跑到雅戈爾專賣店給他買了一件襯衫,還到花店挑了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她想他們過去的生活還是缺少了點浪漫,過生日也就是大吃一頓,卻很少給對方買什麼紀念品,今天她想改變一種方式,讓他三十五歲的生日過得有點情調,也給他一個驚喜。
她高高興興捧著那束鮮豔的玫瑰花,拎著蛋糕,腋下還夾著新買的襯衫回了家,推開家門,看到章凡坐在電腦前上網瀏覽新聞,她喊了聲:“快,幫我接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