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年底,三十三歲的喬立萍嫁給了三十九歲的秦嶺,倆人曆經磨難終於修成正果,按照喬立萍的說法是:真正的愛情終於打敗了死亡的婚姻。
單小雁第一時間收到了請柬,捧著喬立萍送來的大紅請柬,翻過來,正過去,看了又看,那深紅色的布紋質地的請柬,正頁上印著一個燙金的大“囍”字,下麵是兩隻凸起來的鴛鴦;翻開裏頁,一個雞心型小框內,鑲嵌著喬立萍與秦嶺的結婚照,倆人頭挨著頭甜蜜地笑著……
她將請柬放到鼻子上嗅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鑽進鼻翼,她的眼中有點濕潤,她想起了與章凡結婚時的情景。那天她穿著潔白如雲的婚紗,捧著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花,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像美麗的茜茜公主,章凡穿著黑色西服站在她身邊也像極了王子,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都說他們是天生的一對,般配極了。
可誰會想到,十年不到,他們的婚姻就陷入了荒蕪的沼澤地。
一切都是那麼的始料不及,這一年多來,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更像是遭遇了一場浩劫,一場劫走了她的家又劫走了她的情的惡夢。現在她才認識到婚外的愛情有多麼大的殺傷力,它不能開辟你的新生活,卻又粉碎了你的舊生活;它是一朵嬌美妖冶的罌粟花,雖然豔麗奪目,可終究是有毒的,這樣的教訓不可謂不深刻,這樣的代價不可謂不慘重啊!可當你認識到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生活已偏離了原來的航道,再也找不到歸路了。
那次從省城回來,由於傷心過度,她大病了一場,幾天功夫就瘦得脫了型,而且直到今天還沒有完全恢複元氣。
章凡最後這一招夠狠的,將她徹底打懵了,她想不到他會做得這麼絕,不但自己走得那麼幹脆,還強行帶走了女兒,這無異於撕碎她的心,讓她好似死了一場。男人在關鍵問題上還是比女人果斷得多,不像女人那麼優柔寡斷、顧慮重重,他終究不肯原諒自己,終究不肯給她一個悔過的機會,如果說這之前,她對他充滿了愧疚,但章凡的果斷離去和狠心掠奪,最終還是激怒了她,讓她由愧生恨,也讓她心理得到了平衡,她感到自己不再欠他的了,這段婚姻遲早要劃上句號了。
陰曆十二月二十八喬立萍和秦嶺在春江市的金海岸大酒店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依照喬立萍的想法,婚禮是要風風光光、熱熱鬧鬧地大辦一下的,畢竟這個婚姻來之不易。可秦嶺卻提醒她不可張揚,他說:畢竟自己已是二婚,而且離婚不到半年,直到今天還有人罵他喜新厭舊,沒有良心,拋棄了前妻和女兒。所以我們不能把婚禮辦得太鋪張、太張揚,要盡量低調辦事,不要請婚慶公司搞什麼婚車迎娶這些俗套了,畢竟都不是小青年了。當然我也不能委屈了你,畢竟對你來說這是初婚,必須對你和你的家人有個交待。結婚那天我們將雙方的親朋好友請來聚一聚,樂一樂,舉行一個簡單又不俗的婚禮,然後我們就出去旅行,國外咱們去不了,就到海南去,到天涯海角去,你說行嗎?
對秦嶺的安排,喬立萍雖有點委屈,可也勉強同意了,畢竟秦嶺有秦嶺的難處,誰讓自己找了他這個二婚呢,況且婚姻幸福不幸福並不在於形式,於是喬立萍也隻好委曲求全,不過最後她還是噘著嘴說:“形式我不在乎,但結婚後你可要對我一心一意噢。”
“那還用說嗎?我們走到今天容易嗎?”秦嶺既感動又憐惜地說。
最後倆人在金海岸大酒店備了喜宴,他們不想張揚,也就沒準備請那麼多人,隻預定了六桌,可最後卻超出了他們的預算,原來隻打算請一請雙方家長和親戚,還有一些要好的朋友,對本單位的同事,倆人倒是有點犯難,報社有好幾百號人,都是同事,請誰不請誰都不好。倆人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就請各自本部門的同事,另外請副總編江有華作證婚人。誰知請帖剛剛發出去,報社裏許多人就知道了,新聞單位本來就是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關係一般的人沒收到請貼也就算了,可那些關係不錯又好惹事的同事就責備開了,他們一邊怪罪秦嶺和喬立萍不夠朋友,一邊往倆人口袋裏塞紅包,結果一下子比原來預算的多出了好幾十人,最後隻得臨時又增加了四桌。
那晚,單小雁懷著複雜的心情,獨自來赴喜宴,本來喬立萍早就決定請她當伴娘的,可喬立萍的媽媽不同意,老人說最好請一位未婚女子做伴娘,喬立萍隻得依從母親,再說單小雁自己婚姻觸礁,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最後喬立萍請了自己的表妹做伴娘,單小雁覺得這樣也好,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確實不適合當伴娘,不過為了喬立萍的婚禮她忙前忙後,也沒少操心。
她來到的時候,看到酒店門口已擠滿了人,喬立萍穿了一件大紅緞麵旗袍和秦嶺倆人胸配紅花並肩站在酒店門口,笑吟地迎接著各方賓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