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地低著頭,他完全亂了方寸,他怎麼也沒想到宋玲玲今天晚上突然回來了,他以為她最早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回來的,難道她是騙自己,故意設下圈套,讓自己難堪?唉!千不該萬不該今天將情人帶回家,都怪自己太想當然了,太忘乎所以了,結果被她抓個正著兒。可既然已經敗露了,也就裏外裏豁出去了,任她打任她罵吧,憑她的性格她是會鬧個天翻地覆的,隨她怎麼辦吧,反正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丁秋水!你、你太欺負人了。”宋玲玲終於爆發了,她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隨手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向他砸去。
他頭偏了一下,不過還是被砸中了,“哎喲!”他趕緊用手捂住了頭,一會兒頭上就起了個大包,但他沒有吭一聲。
“你、你、”她用手指著他,竟找不出更加惡毒的語言來痛斥他,她感到腦中一片空白。
“你打吧、罵吧,你殺了我都可以。”他卻突然站起來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殺了你?我真想殺了你,可即使殺了你也解不了我的心頭之恨。”
“那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他抱著頭說。
他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加讓她怒不可遏,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頭
發搖晃起來。“丁秋水!本來我都不想管你了,可你也太過分了,太目中無人了,竟狗膽包天將小三帶回家睡到了我的床上,你太無恥了,真讓我惡心啊!你要不想過了,你說呀,我們就分開,我也不想賴著你呀?你憑什麼要這樣羞辱我啊!結婚這麼多年我哪點虧待你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你還有良心沒有啊?”
“對不起!”他閉著眼睛任她搖晃著。
“對不起?這三個字就能洗刷你的罪過嗎?”
“那你要怎麼樣?”
“我要你死!”她突然瞪大了兩眼。
“我真的是罪該萬死嗎?”他抬起頭恐懼地望著她。
“對,對,就是,就是!罪該萬死!”她歇斯底裏地叫喊著,眼淚氣得直淌,剛才表現出的那種冷靜、強大傾刻垮塌,可她不想在他麵前流淚,不想在他麵前表現出軟弱,她一把推開他,衝進書房,“嘭”地一聲關上門,嚎啕大哭起來,一時哭得驚天動地。
那夜她就在書房的小沙發上哭著睡著了,這一夜她一驚一乍,似睡非睡,一直處於淺睡眠中,她甚至哭濕了毛毯。
她回憶著與丁秋水從相識、戀愛到結婚的過程,其實從他們相識到結婚,她都沒有真正地愛上過他,女人愛男人多少要帶點崇拜的,可她卻隻有點同情他,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後麵處處迎合著她,那時她像個公主,對他頤指氣使,而他一無所有,她想,一個老實的農村人,別的沒有起碼比較靠得住,所以最後嫁給了他,可結婚後他慢慢地發達了,從奴隸成長到將軍了,如今竟敢欺騙她,羞辱她了,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前些天她還想,不必過於糾纏他的隱情了,以為他在外麵玩膩了會回心轉意的,可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天殺的今天竟然將那女人帶到她的床上來,他也太膽大妄為了,她感到惡心,從此她再也不想睡那張床了,她有心理障礙了。
有生以來她從未受過這樣的打擊和刺激,她怎麼能嗯下這口氣呢?此刻她倒不太恨那個女人,她恨的是丁秋水,她很想對著他的臉狠狠地抽他兩下來解解恨,可一看他那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她連與他理論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她太看不起他了,對於一個你想將他踩在腳底下的人來說,你還有什麼必要與他理論呢?你還能跟他過下去嗎?她想想又哭起來。
她這麼昏昏噩噩地想著、哭著、恨著,折騰了一夜,幾乎沒睡,第二天起來時太陽已升得老高了。
一夜沒睡,她感到頭暈眼花,渾身乏力,也根本不能去上班了,隻好給老總打了電話,說自己病了,老總說:你可能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她打開書房的門,發現家裏靜悄悄的,丁秋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她發現茶幾上那個昨晚她砸他的煙灰缸下麵壓著他留下的一張紙條,她連忙拿起來。
玲玲: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輕飄飄的字根本無法抹去對你的傷害,你也是不會接受的,甚至你根本就不想再看到我了。可我能夠說什麼呢?隻能說聲對不起了,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我不想奢望你的原諒,也不想向你解釋什麼,因為有些事是無法解釋的,我隻是很自責,給你造成巨大的痛苦。此時我也心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麵對昨晚發生的一切,甚至如何麵對你。昨夜我一夜沒睡,我想了一宿,還是沒有理出頭緒來,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八年,總的來說是和睦的,可和睦下麵我卻感到壓抑,也許你沒有看出來。下一步何去何從,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們現在都需要冷靜,讓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地想一想,等想清楚了我們再作決定吧!今天晚上我就不回來了,你好好保重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會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