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玲來到水塘邊,在孔加林剛才坐的凳子上坐下來,拿起魚杆,接著釣,其實她根本不會釣魚,也不喜歡釣魚,但她想這是一個接近郝維民的機會。
她坐在距郝維民大約兩米遠的凳子上,一邊佯裝釣魚,一邊偷偷地瞟著郝維民,她看他似乎很專心地在釣魚,又似乎在思考問題,身邊的魚筐裏已釣了半筐的魚,她暗想他還真有兩把刷子,一下子都釣了這麼多,她很想走過去和他說說話,可見他一副專心致誌的樣子又不敢打擾。
從早上上車到現在,一上午她都沒有找到機會接近郝維民,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上,有幾次她想主動上前與他搭訕,可他對她卻有點視而不見,一直都在與別人交談著,她心裏疑惑著,今天他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冷淡?他的那種隨和溫敦、平易近人的風度都到哪兒去了?是自己哪兒觸犯了他嗎?難道他要避嫌?以為她是孫天宇的親信?但她與孫天宇並沒有經濟上的牽連啊,再說她還接受了他退還的那五萬塊錢呢!孔加林一定告訴了他的,可他為什麼還一反常態對她這個今天唯一的女士要拒之千裏呢?她想不通,更有點信心受挫。
這幾天她天天盼著能參加這個郊遊活動,幻想著會出現種種激動人心的場麵,就是沒想到自己會受到如此的冷落。其實她之所以如此熱衷於今天的活動,不光是為了結識那幾個實權人物,更多的還是為了接近郝維民,這一點隻有她自己清楚,她早已迷戀上了他,盡管她還並不了解他,他們也沒有單獨交往過,但在心裏她早已不知演繹過多少回他們在一起的情景,她不止一次地夢到過他,在夢中他總是若即若離,若隱若現的,她到處找他,可又找不到他,有一次她終於找到了他,甚至抱住了他,可一眨眼他又不見了。不知從哪一天起她就開始編織一張巨大的情網,想網住這個郝維民,可他始終在無限廣闊的海域遊弋著,她怎麼也網不住他,她深知,他如同大海裏的鯨魚,她這個小河裏的撒網者顯然是網不住他的,所以她隻能望鯨興歎。可今天,終於有了這個絕好的機會,她仍然無法抓住,隻能傻傻地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她的確有點懊惱,心裏急得跟貓抓似的。
下次要再見他一麵已非易事,這種機會更不是常有的,一定不能讓眼下的機會悄悄溜走,那她將後悔莫及,可是怎麼采取行動呢?她苦思冥想著。
這時她看到魚漂微微動了一下,水麵微波蕩漾,魚鉤好象碰到了什麼東西,她靈機一動,大聲喊:“釣到了,釣到了,怎麼這麼沉啊!拉不動啊!郝市長,快來幫幫忙,一定是條大魚啊!”她邊喊著邊用力將魚杆拚命往上拉,郝維民趕緊放下手中的魚杆跑過來幫她拉,倆人用了很大力氣卻鉤上來一大串水草,郝維民哭笑不得地說:“釣了半天就釣了這麼多草啊,我還真以為你釣到魚了呢!”
她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我看到魚鉤好像鉤住什麼東西,就以為魚上鉤了,誰知道是鉤住了草呢?”
“你真會開玩笑,你看你剛才一陣鬧騰,把魚都嚇跑了。”
“對不起!郝市長,我是第一次釣魚,沒有一點經驗,還請您多指教。”
郝維民笑著搖搖頭說:“釣魚要有耐心,你以為魚就那麼容易上鉤啊!你看,首先要打好魚窩,然後要耐心等待,當魚上鉤了,不論大魚小魚,提杆鉤上魚後,魚杆都不要猛力往上抬,這樣魚就不會亂竄。如果魚往河中竄,就要將魚杆斜向下遊方向,如果水裏有雜草,就斜向便於起魚的方向,將魚杆把穩,抗住魚的拉力,不要用力往岸上拉,當魚在杆梢的彈力作用下掉頭往回遊時,更不能用力往岸上拉,否則就會斷線或脫鉤,多數上鉤的魚竄上兩三次也就老實了,這時你才能將魚杆拎起。”
她坐在一邊傻傻地聽他說著,心中暗暗高興,雖然他說得她還不太明白,他的口氣也有點教訓人的味道,可她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與他攀談上了。
“原來釣一條魚這麼費事呀?”她故作天真地。
“當然,要想釣到大魚好魚就要掌握好各種技巧,同時還要靠運氣。而且釣魚不僅是一種技術,還是一門藝術哩,不但要掌握魚鉤、魚杆、魚餌的使用技巧,還要掌握魚性、水性的,更要考驗人的耐性和定力,釣魚也是人與魚的鬥智鬥勇啊!”
“釣魚還有這麼大學問啊?”
“那當然,你以為魚都很傻是嗎?其實魚也是很聰明的,同一個地方不能老重複下網的,魚會繞開網的。”
“是嗎?有時候我覺得魚好可憐噢!總是被人捕上來吃掉,人類真的很殘忍。”
“難道人們養魚隻是用來觀賞麼?”
“我倒比較喜歡觀賞魚,你看它們天天快樂地在水裏遊來遊去,悠閑自在多幸福啊,哪像人類有那麼多煩心的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