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廣州之行讓宋玲玲與郝維民的關係實現了曆史性的突破,當她回到春江,獨自躺在家裏的席夢思大床上時,她才得以好好地回味那兩個激情狂歡的夜晚。一想到那兩個夜晚,她就像被灌了烈酒,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膨脹起來,好似要裂開一般。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征服不了的,隻要你用心,隻要你肯花心思,市長又怎麼樣?不也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嗎?她不終於將郝維民這個正人君子激發了出來,讓他卸下層層的盔甲,衝破道道束縛與她有了激情四溢的骨肉情愛了嗎?男人其實都一樣,不論是地位高的,還是地位低的,不論是高素質的,還是低素質的,在床上都還原了原始的本能,正像人們說的:再偉大的男人在床上也隻是個男人。
他郝維民也一樣,當她像美女蛇一樣纏著他的脖子,咬住他的舌頭,撩撥得他不能自持時,他終於變成了一頭發情的獅子,將她當成了身下的獵物。就在那一刻,就在他發了瘋似的完完全全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她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他之前樹立起來的高大完美的形象傾刻間轟然倒下,內心裏竟對他有了一絲輕蔑,原來他是人不是神,也是一個食人間煙火,一個需要女人,充滿性欲的男人,這時他不再是那個讓她捉摸不定的、高高在上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常務副市長,而是把她摟在懷裏親不夠、弄不夠、玩不夠的庸常男人。
她想起曾經聽過的這樣一句話:人之所以有道德,是因為受的誘惑太少。那麼反過來說,如果受到的誘惑夠大,那麼道德也就靠邊站了。情人,官員的情人,這是一個特殊的角色,背後遭人罵,被人唾棄,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女人飛蛾撲火般地前赴後繼呢?大概一方麵緣於女人是感情動物,永遠向往一種驚心動魄的情愛;更緣於女人的虛榮,對權力、地位、金錢的崇拜,做了官員的情人,不愁沒有錢花,不愁沒有人寵,更不愁辦不成事。
她為自己的成功暗自歡呼,她充分地證明了自己是個高超的、有魅力的,讓一個傑出的男人為之傾倒的女人。如今的男人與女人就是這樣你誘惑著我,我誘惑著你的,沒有人誘惑是你缺少魅力,誘惑不到是你沒有能耐。
她想起了那天在百果山莊釣魚時他對她說的那番話,釣魚不僅是一門技術,也是一門藝術,是人與魚的鬥智鬥勇!其實男人與女人之間何嚐不也是這樣呢?男人與女人不也是始終較量著,或者說是較著勁兒的麼?誰能占上風,關鍵就要看誰更有耐心、更有韌性、更有征服對方的勇氣和手段,這也是一種力量,誰的力量強誰就會占上風,誰的力量弱誰就要認輸,繳械投降,起碼在這一輪上她占了上風,繳獲了他。
現在她可以隨時隨地給他打電話了,可以肆無忌憚地與他調情,可以毫不顧忌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她不再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不再像個羞答答的小女孩,心裏愛人家愛得要命,嘴上還不好意思說,苦苦地單相思,她感到一夜之間自己已脫胎換骨完完全全地換了一個人,進入一個新的境界。
愛情真好啊!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劑,更是女人飛翔的能源,這一陣她一掃之前的陰霾,變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原來幸福和痛苦隻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紙,隻要你鼓起勇氣,撕開那層玻璃紙你就會化蛹成蝶獲得蛻變。
蛻變後,她重新考慮了她未來的生活,她決定與丁秋水離婚,她現在一點也不恨他了,倒有點可憐他,幾個月了,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他竟然束手無策,不能給她婚姻,不能名正言順、大張旗鼓地陪她去醫院做產檢,隻能偷偷摸地去心上人那裏,回頭還要像哈巴狗一樣低三下四地求她宋玲玲,看著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倒處亂竄,她感到解恨極了。
可這次從廣州回來,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她感到必須和丁秋水了斷了,她懲罰他也懲罰得差不多了,該出的氣也出了,該掙的麵子也掙回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是放了他吧,反正他們也不可能有未來了。
當然這還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她必須為自己今後的生活打算,為了與郝維民的感情能夠長治久安,這個婚必須離了,而且要快刀斬亂麻地離,隻有徹底了斷這段婚姻,她才可能沒有幹擾、沒有顧慮、完完全全地擁有郝維民,他們的愛情才能沒有障礙,於是她主動打電話將丁秋水叫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