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高高在上的北遼王耶律洪基看見如此情況,不由瞪大了眼,反手緊緊的握住了莫雨妍的手。
莫雨妍回頭對耶律洪基微微一笑道:“不怕。”
兩字話音還沒有落下,那立在莫雨妍之前,與耶律楚極相當近的楚飛揚,身形突然一晃。
耶律楚極隻覺得眼前白色帶著淡紅的身影一閃而過,還不待他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邊響起楚飛揚懶洋洋的話語:“有些話,還是坐下來說最好。”
說罷,一把提起比他還高的耶律楚極,就像提著一隻破布袋,輕巧之極的朝耶律楚極本來所坐的地方走去。
手腕一翻一按,耶律楚極已經和楚飛揚並肩坐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微笑著傾倒一杯水酒,優哉遊哉的飲了起來。
而耶律楚極卻發現自己動都動不了了,完全被楚飛揚掌握在了手裏,一張臉頓時就青了。
他隻知莫雨妍武功高,從沒見過溫文爾雅的楚飛揚動手,還以為就是個大夫一樣的弱書生,那知道居然真人不露像。
形勢,瞬間發生變化,大殿中的眾臣,就這麼看一眼弓箭出鞘在箭頭中央的莫雨妍,在看一眼被楚飛揚控製在手中的耶律楚極。
寂靜,完完全全的寂靜。
鐵青著臉,耶律楚極鐵牙一咬,朝著莫雨妍一聲冷哼:“你以為你抓住本王就可以繼續做你的攝政王,做你的春秋大夢,本王早已經發下話去,今日這呈覽殿早已經被包圍的水泄不通,你們插翅也別想飛出。
哼,還有,若開宴半個時辰後,本王沒有消息發出去,本王十萬南院兵馬,定然破城而來。
莫雨妍,你不要在想你擒拿匈奴王那一套來對付本王,本王沒了還有本王的兒子,不怕你有多厲害,來啊,不用管本王,給本王殺了她。”厲聲大喝,耶律楚極臉色猙獰之極,他豁出去了,這臉不要了。
弓箭在弦,瞄準莫雨妍,緊緊拉出。
“王上在那裏……”
“王上還在……”
北遼王耶律洪基就坐在琉月身邊,此時被這麼多箭頭一對,正處在那中心之處,大殿上不少大臣見此臉色大變,一下就跳了起來。
耶律楚極完全沒有理會。
大殿上瞬間彌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半晌,大殿上卻依舊沒有動靜。
“射,聽見沒有,給本王射……”
還是沒有動靜。
“你們給本王……”鐵怒的大吼還夾雜在嘴邊,耶律楚極雙眼突然一扭曲,眼前,那森嚴壁壘的重重包圍圈,突然間所有人猶如喝醉了酒一般,軟軟的就倒了下去。
就如那骨牌,一個接一個的下去,頃刻之間,醉了一地的人,迷了所有的箭,弓落地,箭丟棄,一地乒乓之聲。
“這是怎麼回……啊……”震驚的才開口,耶律楚極臉色一變,臉色瞬間血紅一片,一個咕咚就朝後倒去。
軟軟的靠在了大椅之上,耶律楚極隻覺得,突然之間全身上下好似沒有一根骨頭,手指頭都動不了。
容不了他有時間多驚駭,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間,大殿內所有站立著的,穩坐著的群臣,都在瞬息之間的功夫裏,完全癱倒在了椅子之上。
臉紅如血,在劈裏啪啦燃燒的通紅的火焰逼視下,紅豔豔的,刹是好看。
“怎麼回事?”
“啊,我的身體不能動了……”
“天,有人下毒……”
“我中了毒了,快來人,快來人……”
手不能動,腳不能移,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整個身體完全不屬於他們的了。
突發的情況,讓所有人的眼中瞬間浮現透骨的驚恐,一片混亂緊張的氣息,刹那之間飄揚在呈覽殿的上空。
短暫的寂靜過後,所有人都驚恐的叫了起來,不能動彈的混亂和緊張,比能夠逃命的混亂和緊張還要更甚。
就在這透骨的緊張中,莫雨妍慢條斯理的傾身上前,緩緩的傾倒出一杯酒水,全身上下都透露著悠閑自若,眼光掃過大殿中所有趴下的人,慢慢的品了起來。
“姐姐,他們這是怎麼了?”北遼王耶律洪基看著下方軟趴趴倒在椅子上,一個個驚恐大叫的群臣,小小的眉頭揚的高高的,轉過身看著莫雨妍,滿臉莫名其妙的道。
莫雨妍聽言笑了笑道:“他們演戲呢?”
耶律洪基聞言撅撅嘴:“騙人。”他雖然小,可不是傻瓜,這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在演戲呢。
兩人在高台之上肆意的對著話,下方一瞬間不知道危險何來,無比驚恐的群臣們,看著琉月的行動自若,談笑風生,那一瞬間驚恐的幾乎要跳出來的心,一下就落了下去。
這般動作,一定是莫雨妍搞了鬼,不過,若是莫雨妍動的手,那意思也就是跟耶律楚極爭,那麼他們不過是池魚之殃,到也無妨。
雖然不知道莫雨妍怎麼無聲無息間就動了手,不過大殿中很多保持中立的群臣,都微微放了點心下來。
“莫雨妍,是你搞的鬼,你要害我們北遼所有的人。”最先反應過來的耶律楚極,雙眼幾乎要豎了起來,斜著眼,那般的凶惡,幾乎要吃了莫雨妍。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就是個豺狼,這還沒當上攝政王,就要對我們所有北遼的群臣動手,若你當上了,我們北遼就完了。你絕對是中原的奸細,要來滅我們北遼的,是來害我們北遼的。”
此話一落,大殿中剛剛放下了點心的群臣們,心整個又提了上來,中原的奸細?
“話多。”聽到這裏,與耶律楚極坐在一處的楚飛揚,掏了掏耳朵,一巴掌揮過去不知道碰到了耶律楚極的那裏,耶律極頓時嘴巴幹幹的張開。,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周圍委頓在椅子上的群臣們,麵麵相覷,神色難看。
“你想做什麼?”那三皇爺顫巍巍的開了口。
悠閑的喝完杯中酒,把一切情形都收在眼底的莫雨妍,聽言握著手中的酒杯,靠在椅子上,緩緩的道:“我想要做什麼?不,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你們想要做什麼?”
下方諸臣,沒有人說話。
冷眼掃過所有不吭聲的人,莫雨妍眉間閃過一絲厲色,冷冷的一哼道:“我對北遼到底是什麼樣的心,你們心知肚明,若我有二心,我是中原的奸細,我一早就不會救你們北遼王。
匈奴殺了你們北遼王和蕭太後,兩國爭端一起,中原自然可以坐收漁人之利,這個帳是個傻子都會算。”說到這,莫雨妍突然狠狠把手中酒杯朝案幾上一放,發出咚的一聲大響。
冷眉橫掃,眼光銳利如刀:“可是你們,不但不感恩情,反而要殺我,要滅我,好啊。
我這個人向來有恩必還,有怨必報,蕭太後信任我,讓我為北遼開創明天,我少不得為了這一句承諾,刀山火海也去闖了,但是,誰要敢害我,要汙蔑我,那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大不了今天我們玉石俱焚,大家誰也別想從這個地方出去。”
尖銳之極的話響徹在大殿中,在夜色中遠遠的傳揚了出去,冰冷徹骨又決絕無論。
一片死寂,大殿中所有癱在椅子上的群臣,被莫雨妍這一席話堵的什麼都說不出來,麵色相當的難看。
“攝政王,這個……這個好商量,我們也不是有這個想法……”宰相蕭乾此時,方微微皺眉著開了口。
莫雨妍聽言一聲冷哼:“好商量,有什麼好商量的,我一片丹心為北遼,到頭來換來這個田地,今日若不是我有準備,人都早死了,還商量個什麼。
你們不是說我要奪位,要滅了北遼,那我今天就真滅了你們所有人,我倒想看看,有誰能夠拿我怎麼樣。”
一改開宴時候的自若溫和,此時的莫雨妍就好像一頭匍匐在地熟睡的獅子,現在醒了。
“親王一家所言,豈能代表我們所有人。”
“對,他舉事管我們什麼事,我們又沒有參與其中……”
“是啊,攝政王,你可不能一盆水全部打翻啊……”
眼看莫雨妍如此決絕,沒有一絲後路餘地留下,所有保持中立,或者看戲的群臣,瞬間慌了,一個個朝著莫雨妍大聲爭辯道。
冷眼掃過表決心的群臣,莫雨妍朝後一倒靠在椅子上,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喔。”
“就是,他隻能代表他,我們……”
“你們怕什麼,親王的兵馬在有一柱香時間,就會衝來,到時候整個盛京都是我們親王的,這小小的化氣丹有什麼好怕的,你們可要想清楚,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若是站錯了位置,這後果……”
表忠心的話還沒有說完,親王一夥中有人突然大聲喝道。
表忠心的群臣,瞬間鴉雀無聲,再度麵麵相覷。
被點了啞穴又不能動彈的耶律楚極,此時癱在椅子上,斜眼看著莫雨妍,麵上沒有剛才的驚恐,隻有無盡的囂張和得意。
一刀劃過麵前的烤全羊,楚飛揚笑眯眯的吃了一口羊肉後緩緩的道:“這世界沒有絕對的事情,沒到最後一刻,不要言之過早。”
說罷,拋下手中銀刀,站起身朝高坐與上的莫雨妍大聲道:“大將軍韓飛,巴力,托比,率領四十萬兵馬,於十日前已經輕裝朝盛京狂奔而來,今日入夜時分,定能到達盛京,入我攝政王麾下,平定所有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