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極見此幾乎氣的咬牙切齒,卻苦與無法動也無法說話,隻能任三皇爺全身亂找。
燈火輝煌,莫雨妍和楚飛揚緩緩向外行去。
大殿中群臣急的眼紅欲赤,一部分人朝著莫雨妍不斷的說好話,一部分人明白了三皇爺的意思,急瘋了的催促。
呈覽殿,整個亂了。
一把撕開耶律楚極的內衣,那腰間藏的極好的一巴掌大的鐵牌砰的一聲落了下來,在燈火中,那上麵端端正正的刻著南院兩個字。
三皇爺一把撿起,就朝莫雨妍奔了下來。
“攝政王,此乃南院樞紐處的兵符,你速速命令他們退去,攝政王和北遼本就是一家人,不能自家人打自家人,他耶律楚極有野心,隻能代表他,且能說明我們的心意,攝政王一心為我們北遼好,我們不是狼子野心,也知道好歹。
以後的北遼天下,還要靠攝政王,你也是真心疼耶律洪基這孩子,你就為他著想著想,若是我們自己亂了,匈奴這些對我們北遼虎視眈眈的人趁機而來,那耶律洪基的天下,就岌岌可危啊。”
狂衝而下,三皇爺喘著粗氣拽住莫雨妍快速道。
“正是這個道理……”
“是啊,是啊……”
旁邊,立刻響起無數的應和人,把個臉色鐵青的耶律楚極完全的拋在了腦後。
一步站定,莫雨妍看了看抱著的耶律洪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那宰相蕭乾是個人精,一眼掃見莫雨妍的猶豫,立刻道:“我們都是為北遼好,都是想為北遼王好,你心疼心疼他,理解理解我們的心意。”
一語雙關,比那胡叫亂嚎,高明不知道多少。
眉間蘊上更深的猶豫,周圍的北遼朝臣都看在了眼裏,不由越發的喊了起來,莫雨妍的猶豫就是他們的希望。
楚飛揚見此搖搖頭歎息一聲後,緩緩的道:“這雖然可對北遼重新換血,但是也要元氣重傷,既然眾臣無對你不誠之心,我看是不是考慮……”話沒有說完,不過那意思卻明白的很。
三皇爺一聽也精明,立刻高聲道:“我耶律宏成在此起誓,以後隻要攝政王耶律莫言出發點是對我北遼王好,對北遼好,臣必竭盡全力輔助,絕無二心。”
“臣蕭乾在此起誓……”
“臣蕭程在此起誓……”
此起彼伏的宣誓聲響起,很焦急,卻也很嚴肅和濃重,關外人最重義氣和誓言,此一起誓,那以後必定是全心全意,再不敢有二話。
臉上一片冷淡,卻沒有人看見莫雨妍眼中的笑意。
沉默了半響,莫雨妍緩緩轉過身看著眾人,沉聲道:“既然大家如此態度,我也不是得勢不饒人的人,這一次,念在大家都是為了北遼,就這麼算了,以後在有,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說罷,一揮手扔出手中南院兵符,白玉龍一把接過,躬身道:“領命。”立刻就衝了出去。
夜色濃鬱,呈覽殿裏的眾人,見此齊齊鬆了口長氣,才發覺寒冬臘月天氣,早已經汗濕重衣。
“來人,壓下叛臣,稍後發落。”袖袍輕揚,淡淡香味四溢,莫雨妍大聲道。
“是。”殿外立刻有人進來。
抱著耶律洪基,莫雨妍一身威嚇,抬步朝呈覽殿外走出。
“攝政王,我們的毒……咦,可以動了。”
“動了,沒事了……”
“……”
在不知不覺中不能動彈,在不知不覺中行動自如。
殿外夜色須臾,殿內眾臣看著莫雨妍隱入黑暗的背影,在那汗濕重衣中,沒生出憎恨和敵視,卻更多的生出尊若天神的敬佩來。
好神出鬼沒的手段。
夜色彌漫,沒有那一年的國宴如今日這般驚心動魄。
信息飛速傳遞,離城外一裏遠的四十萬大軍,接令後退三十裏,駐紮。
南院按兵不動,群龍無首,一場火拚,一場血洗,在箭在弦上的情況下偃旗息鼓下來,所有人的心都落了下來,還好,還好,沒有動亂,沒有對上,盛京還是原來的盛京。
這天還是原來的天,這位置還是原來的位置,隻不過多了個攝政王,無妨,無妨,這位置誰坐都一樣,真的無妨。
北遼所有朝臣,全部覺悟了。
清風飛揚,新年來臨。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宸宮後殿,一輪彎月剛剛冒過樹梢,清冷的光輝灑在大地上,為大地裝點上薄薄的銀輝。
莫雨妍一身紫色長袍,負手站定在涼亭外,看著涼亭裏一身白衣,優哉優哉品著酒的楚飛揚,淡淡的道:“找我來什麼事?”
涼亭中,楚飛揚聞言轉身朝莫雨妍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笑著道:“恭祝你大權在握,飲上一杯。”
莫雨妍聽言眉色動了動,這麼些日子忙的馬不停蹄,今日才算把一切明的暗的不服她的人全部拿下,或者是調動,真正做到大權在握,這楚飛揚到是第一個恭賀她的人。
緩步走上前,莫雨妍端起楚飛揚早就斟好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不說還不覺得,一說她還真有那麼點高興,她的第一步已經起了,以後抗衡聖宮的基礎已經打出來了,由不得她不高興。
心中喜悅,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見此嘴角的笑越發的深了,傾過身為莫雨妍在傾倒一杯,笑著舉杯示意:“難得看你開心。”
莫雨妍端起酒杯聽言揚眉一笑:“是嗎?”
一口飲盡杯中酒,莫雨妍放下手中的杯子,朝楚飛揚天馬行空的來了一句:“謝了。”
沒頭沒腦的道謝,楚飛揚卻是聽懂了,這是莫雨妍謝他這麼多日的幫忙呢,當下笑的溫潤道:“樂意為你效勞,不過若是你不道謝,我會更高興。”
莫雨妍聞言好心情的笑了笑,並沒接楚飛揚這句話。
是自己人,如此幫忙才不相謝,是外人,幫了忙自然要謝,這一點她分的很清楚。
更何況是楚飛揚這個人,這個聖宮的人。
見莫雨妍笑笑並不接他的話,楚飛揚也不接著追問,傾過身在為莫雨妍倒上一杯酒,輕笑道:“如此高興,是因為有了對付聖宮的基本勢力了吧。”
輕聲細語的一句話,打破了美好的月色,那是一種兵不出刃的尖利。
莫雨妍雙眼陡然一眯,握著酒杯的手猛的緊了緊,卻在瞬息之間又放鬆了下來。
楚飛揚這個人,她從來沒有看低過。
這個人表麵看起來嘻嘻哈哈,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實則精明的緊,一句話知道她明了了他的身份,要從這麼大的舉動中,看出她的想法,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握著手中的酒杯,莫雨妍緩緩朝後靠在涼亭的梁柱上,抬眼看著滿臉微笑的楚飛揚,一勾嘴角,綻放出一抹猖狂的笑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楚飛揚見莫雨妍一點也不驚慌,反而大大方方比他還直接,當下一下就笑開了。
舉杯品了一口杯中酒,楚飛揚突然放下酒杯,一臉正色的看著莫雨妍,慢慢的說道:“我希望你跟我回聖宮。”
“回聖宮?”莫雨妍神情頓時冷了下來,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楚飛揚,沒有繼續說下去。
心中不由想道,看來自己已經有了對抗的實力,他終於忍不住了。
楚飛揚見莫雨妍不說話,暗自歎了口氣,慢慢地從袖口取出一件東西來。
莫雨妍一件楚飛揚手中之物,眼神突然一凜,令箭,又是那個金牌令箭。
“這東西?你怎麼也有這東西?”莫雨妍有點不明白楚飛揚的意思。
“很奇怪嗎?其實,說起來也不奇怪,因為這聖令就是我代發的。”楚飛揚緩緩的說道。
莫雨妍有點不明白楚飛揚所手,依舊沒有說話。
楚飛揚看了莫雨妍一眼,接著說道:“我說讓你跟我回聖宮,可不是原來的聖宮。”
莫雨妍眉頭一楊,有點愕然的樣子,還沒等她問,楚飛揚已經接著說了下去。
“原本這件事,我受到的使命是不能跟任何人說的,可是我看你千方百計,耗費心力的去積存力量對付其實已經不存在的聖宮,我又覺得……”
“你說什麼?”莫雨妍冷冷得打斷了楚飛揚的話,一把抓過他的衣襟,拉扯過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已經不存在的聖宮?”
楚飛揚直視著莫雨妍的眼睛,有些黯然得說道:“你知道聖宮的所在地其實是一座海外的孤島上,在十年前,突然出現了一場巨大的海嘯颶風,淹沒了整個島嶼,所有聖宮的人都不複存在,隻有當時在內陸辦事的少數人才幸免……”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在大海上出現巨大的海嘯颶風並不稀奇,莫雨妍關係的並不是這個,得到楚飛揚再次確定得點了點頭後,莫雨妍一把摔開楚飛揚,頭也不回得轉身離去……
沒有聖宮……
沒有了威脅……
沒有了顧忌……
哈哈哈……
勝,我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