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吃的好飽!”
“味道還不錯,薯條給得也挺足量,下次還來這家。”
三人走出快餐店,小龍和華仔還在回味照燒雞腿堡套餐的味道,天空依舊晴朗,鳥兒依舊高歌,仿佛剛才的一切根本就沒發生過一般。
盧令令錯愕地看著同伴,他倆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洗腦光波的效果也太好了。
“老盯著我幹嘛?”小龍問,“我臉上有芝麻,還是看上人家了?”
“你長得帥唄!”
“切,那還用說,明擺的事實。”這家夥搖頭晃腦,賤兮兮地說。
這件事真是細思極恐,他無意中窺見了世界的真相,妖、除妖師、高科技裝備!這個世界原來這麼光怪陸離!
天知道他是不是曾經目睹過妖魔大戰,然後被洗腦了;難怪四級屢考不中,原來是被洗腦了;難怪向暗戀的女生表白之後第二天就不理他了,原來是被洗腦了……
想遠了想遠了。
這件事情姑且就讓它爛在肚子裏吧,打死也不要說出來,那幫除妖師神出鬼沒,或許他們擁有無孔不入的監視係統,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搞得不好天上到處是他們的間諜衛星,周圍到處是他們的眼線,連自己上廁所用什麼牌子的衛生紙都看得一清二楚。
倘若自己嘴不嚴捅了出去,說不定哪天就被逮起來,人家覺得他知道得太多了,直接拿麻袋裝起扔進江裏施行“人道”……好恐怖呀!
平複心情,他想起家裏還有事,對小龍說,“下午沒課,我正好回去一趟。”
“回去幹嘛,我們去搞一盤。”
“不搞!”
“過兩天就要實習了,能在一起玩的機會也不多了,有啥大不了的事情。”
“你們去玩吧,我煤氣水電再不交,人家要給我掐了,走了哦。”
其實回家的真正原因是,家裏有一隻小狐狸。
以盧令令的境況,別說養隻寵物狐,養條田園犬都夠嗆。
那隻小狐狸是他撿來的,準確說,是救下的。
那天他回家的時候,小區裏有一幫凶男惡女正在追打一隻小狐狸,不知道是誰家跑出來的寵物,大概隻有半歲,大概是偷了香腸什麼的,為此就要置它於死地,簡直太殘忍了。
偏偏那隻東躲西藏的小狐狸被盧令令發現了,趁那幫人不注意,他趕緊把它藏在衣服裏,當那幫人跑過來問他有沒有看見的時候,他隨手給指了一個方向。
可愛的小狐狸為家徒四壁的屋子帶來了莫大的歡樂,如果不是學校最近有些事情走不掉,他恨不得天天在家逗它玩。
……
出了地鐵站,盧令令順道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貨架上擺著狗餅幹,正在打折促銷中,也不知道小狐狸吃不吃這東西,小東西嘴可挑了,反正不貴,他買了一袋。
小區門口,名叫虎頭的熊孩子穿著開襠褲,正在拿水槍滋人,盧令令反應靈敏地跳開,威脅一句,“我靠,信不信我把你小JJ剁了溜肥腸。”
回答他的是一個不以為然的鬼臉。
一幫大爺大媽正在健身,盧令令“王大爺”、“李大媽”挨個喊了一遍,鄰居王大爺招呼說,“喲,令令回來啦,吃飯了沒?大爺熬了菊花排骨湯,是大爺自家的菊花,味道可正了。”
“不了,吃過了,謝謝大爺。”
他走進小區,二單元504是他的家,準確說,那隻是他的房子。
沒錯,盧令令年紀輕輕就擁有一套三居室。
那其實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產,盧令令的探險家父親在他三歲那年就死於登山事故,留下一張壓箱底的黑白相片,一份成長保險、一份教育保險,這兩份保險一份讓他從十歲起到參加工作後兩年為止每月可以支領一千五的生活費,另一份包他從小學念到大學不用掏學費,最後就是這幢房子。
至於他的母親,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似的,親戚們向來絕口不提,好像他是他父親通過自己的努力,有絲分裂出來的產物。
所以盧令令的童年,正如發跡前的劉備,從這個姑姑家搬到那個叔叔家,忍受各種冷漠對待。直到他十歲起有成長保險可以領,一下子變成了大家爭搶的香餑餑。直到高中,物價已經飛漲到吃碗拉麵都要五十塊的程度,他才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生活費,而不是以什麼“撫育補貼”的名義被哪個姑姑叔叔揣進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