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狡玉將化妖鼎毀掉,江半盞痛心不已,他狠狠攥緊拳頭,衝紅狼大喊,“快攔住那個女人!”
“好的,老大!”
紅狼旋即化身巨型鐵甲犰狳阻擋在洞口,狡玉一路衝向洞口,像淩空接住一顆飛來的足球般一腳飛踹,紅狼怪叫著跌出洞外,滾成了一顆皮球,江半盞錯愕轉頭之際,隻看見狡玉橘紅色的尾巴招搖著消失在洞口。
他咬咬牙,拔出佩刀,追趕上去。
九根尾巴,萬幸沒有變成十根,這就意味著妖魄素質一口氣提升到了一階,狡玉一邊在甬道中狂奔一邊美美地想,這下子總算和姐姐旗鼓相當了。
“給我站住!”
江半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狡玉加快速度,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巨大的深淵,她衝得太猛險些掉下去,拚命搖晃雙手保持住平衡後,嚇得心髒撲通通直跳。
深淵中透著隱隱紅光,白色的霧氣蒸騰而上,似乎有一個龐大的輪廓隱藏在霧氣之中,狡玉錯愕地想,這是C城下麵的世界嗎,好可怕!
背後傳來淩厲的破風聲,狡玉側身一閃,尾巴尖掠過江半盞的臉,那張白皙的臉上頓時多了幾道血痕。
江半盞揮刀橫斬,狡玉一躍而起,朝下方噴射出一顆巨大的火球,衝擊力將她的身體推出幾米開外,江半盞的身影瞬間淹沒在火海中。
他死了嗎!?
狡玉驚心動魄地想,下一秒,江半盞凶神惡煞地從火焰中衝出來,手中的長刀閃爍著森森冷光,狡玉用利爪相迎,爪子與刀鋒相碰,發出鏗鏘一聲。
“為什麼要逃!”
“我要去找姐姐,不要死纏爛打啦!”
江半盞手中的刀陡然消失,瞬移到狡玉身側,她憑著本能朝那個方向抓去,手掌立即傳來火辣辣的痛楚,攥住刀刃的拳頭中滲出鮮紅的血,江半盞本來可以從她手掌中抽刀,然後以零距離突刺貫穿她的喉嚨,可是卻猶豫了一下。
黑暗中,狡玉的雙眼炯炯放光,她將臉湊近,近得兩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如果我們不是以這種身份相識,也許……”
說罷,她吻上那對纖薄的嘴唇,江半盞驚愕地瞪大眼睛,回過神來發現狡玉的另一隻手按在自己胸前,她的臉同他分開,嘴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再見,我的大壞蛋!”
“噗”一聲,江半盞被一股怪力震開,轟然砸進洞壁,像浮雕一樣嵌在那上麵,狡玉搖晃著蒲葦般的大尾巴,一溜煙消失在另一個洞口。
“狐狸!”他輕聲罵道,心裏糾纏著失落、苦澀、甜蜜以及種種難以言喻的情感,這顆冰冷的心髒已經許久沒有如此真實地跳動過,他甚至一度以為它以為死了。
這場短暫的相識竟然以這種形式宣告結束,簡直就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到頭來隻是一場竹籃打水,也許正如狡玉所說,如果他們能以另一種身份相識的話,或許一切都會不同吧,但那樣豈不是無味許多。
“總有一天,我會再得到你!”他暗暗發誓道。
狡玉在錯縱複雜的地下洞穴中左衝右突,好幾次走進死胡同,差點灰心喪氣,這地方有如迷宮一般,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她急得哭了起來。
“我要回到姐姐身邊!”
這股強烈的願望驅使著她,她要向姐姐道歉,一起嬉鬧、玩耍、喝酒,對了,還要痛痛快快地血拚,過去那平淡的生活,卻是她此刻最大的憧憬。
她索性解放妖力,用爪子強行開出一條筆直向上的路,就算把地球鑿穿,也要逃出去!
江半盞悵然望著狡玉消失的方向,似乎過了很久,才掉頭返回,看見老大平安無事地回來,羅芒和紅狼長鬆了口氣,羅芒彙報說,狐狸把一切都毀了,化妖鼎變成了一地碎片,又得重頭開始。
“就這樣吧。”他望著一地狼籍,語氣格外淡漠。
從來沒見過老大如此失落,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這時洞穴內安裝的礦井電話響了起來,羅芒接聽之後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彙報,江半盞問,“怎麼了?”
“老大,狐狸突襲了倉庫。”
“你說什麼?”
他從羅芒手中接過聽筒,另一端傳來林逸的聲音,“老大,特攻隊已經找到了我們的倉庫,總共有三個人,我們要幹掉他們嗎?”
“不,你們四個未必是歌丘的對手,讓那些人販子去抵擋,死多少都沒問題,你們盡快把那些孩子轉移,避免正麵交鋒,我馬上過來。”
“老大。”林逸平靜地說,“我知道歌丘很厲害,但我們這邊有季楠,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一命換一命,剩下的兩個不足為懼。”
能將另一個人拖進自己夢境中的季楠,幾乎是無解的單殺,在林逸冷酷的計算中,犧牲掉季楠來換歌丘的命,是件非常劃算的買賣。
江半盞沉吟片晌,“小心行事,我到之前,由你全權指揮。”
“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說罷,那頭切斷了通訊,這個夜晚注定將不會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