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烈祁涼對俊彥的稱呼,烈公爵眯了眯眼睛,看來,自己還不夠警惕,竟然讓兒子聽到父親的自我剖析呢,給兒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真是……太鬆懈了。
“都聽到了?”
烈公爵往前走了兩步。
“是的,父親。”
烈祁涼不由自主退了兩步,被烈公爵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麼,你現在是想怎麼做呢?不認我這個父親?向這個階下囚示好?反抗我?還是說……順從我?”
烈公爵一步一步逼近烈祁涼,烈祁涼咬緊牙關一步步後退,直到抵在牆壁上,沒了退路。
“不……父親……”
急急喘了兩口氣,烈祁涼揪住了烈公爵的衣擺,眼中滿是哀求。
“父親,把孩子給我,宵兒快要生了,需要……需要‘莫’的身體,這是‘莫’留給宵兒的,難道你不想要你的孫兒了麼?他是烈家的孩子啊!”
烈祁涼知道,如果強搶,父親一定不會輕易讓孩子被他搶去,甚至,以父親的性格,會變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一場杯具,什麼都得不到,不到萬一,他不會去強搶孩子。
“哦?你的意思是……要我把這個我費了好大的勁兒得來的極品鼎爐給你?”
烈公爵挑挑眉,勾起唇角,看著烈祁涼。
“是,我知道不可能,但是……請你……父親,為了孩子,他也是我們烈家的後代不是麼?宵兒也是您的媳婦,如果你不把孩子給我,宵兒和孩子出事,嶽父嶽母,院長,元旦爺爺,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把自己放進烈公爵的同一陣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動用三寸不爛之舌想勸服父親。
深深盯了烈祁涼良久,久到烈祁涼的額頭冷汗滾滾滑落,身體強撐著,快要無力地坐倒在地,臉上綻出一個嘲諷的笑。
“很好,沒想到你這小子挺聰明的,不愧是我的兒子,說服不了我,就威脅我麼?”
“那您接受我威脅我麼?”
汗水滾落進眼睛,烈祁涼卻一眨也不敢眨,生怕眨了眼睛,就弱了氣勢,一動不動地瞪著烈公爵。
為什麼,為什麼父親,我們會到這個地步,我們想要的都已經有了,千帆過盡,我也娶到了我要的妻子,你要的媳婦,為什麼你還要節外生枝,讓一切都埋進土中腐爛不好麼?誰都不知道,我會牢牢堵住我自己的嘴,讓這個秘密隨著我到土裏,幸福地活著不好麼?
在烈祁涼眼中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情緒,來不及隱藏起來,泄露在他麵前,烈公爵眼中一閃而過複雜的情緒,其中也有對烈祁涼的愛憐,但很快堅定下來。
“不,我從不接受威脅,也從不妥協,我已經在別人的劇本裏妥協了大半輩子了,現在,應該按照我的劇本來了。”
烈公爵抿了抿唇,緩緩答道。
“那麼……對不起了。”
咽了咽口水,喉頭上下滑動,烈祁涼緊緊盯著烈公爵懷中的孩子,仿佛下一刻就會出手,烈公爵看到了烈祁涼的眼神,動作警惕地防備起來。
話音剛落,烈祁涼身影一閃,衝向烈公爵,烈公爵也瞬間動了起來,急速後退,而後往側邊閃去,一朵雪白的薔薇花飛過烈祁涼的耳邊,在烈祁涼的臉上留下一道劃痕,烈祁涼不管不顧,爪子伸出,指甲變長變硬變黑,泛著黑銀色的光亮,刺耳的“咯吱喀啦”聲穿透在場的人的耳膜,耳朵有瞬間的吃痛,血珠從耳孔慢慢淌出,隨之而來的,是鎖著俊彥的鎖鏈被劃斷掉落在地上的情景。
烈祁涼停下腳步,飛快地轉身,麵對著烈公爵,眼神複雜,場麵一下子僵持了起來,這一冷靜,繃緊的臉放鬆了下,紅色的血從劃痕中斜斜以不規則的幅度淌下,染紅了烈祁涼的臉頰。
“俊彥叔叔,看在我叫你一聲叔叔的份上,拜托你了,除了那個‘莫’用命換來的孩子,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眼睛盯著烈公爵,烈祁涼對俊彥說出了讓俊彥和烈公爵都驚訝萬分的話。
“啊咧,真的?”
俊彥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歪著腦袋問道。
“是,我要救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妻子,是父親拋棄我的,不能怪我。”
烈祁涼強忍著自己心口一陣一陣抽痛,點了點頭,望著烈公爵的眼中有著遲疑,傷心,愛戀,最後都轉變成了堅定,堅毅的目的,不是為了父親,隻是為了孩子活著。
“你要背叛我?”
烈公爵斂起了笑,冷聲哼道。
“不,不是我背叛你,是你放棄了我和宵兒,還有您的孫兒,宵兒還在生孩子,你手裏的所謂的極品鼎爐,那是‘莫’留給我的孩子的身體,你和你的孫兒奪身體,不覺得羞愧麼?”
烈祁涼猛烈地搖頭,磨著牙齒。
“啊……是這樣麼?這個孩子竟然早產了,是不合格的孩子吧,既然這樣,還不如生一個合格的孩子呢,至於這個鼎爐,讓情敵的愛情證物陪伴在妻子身邊,這樣可以麼?讓情敵的身體在你們眼前搖晃,不怕元宵因為這個,永遠無法愛上你,忘不掉你的情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