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珮珂和蘇婉君從蘇榮景的書房離開後,便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兩人的心境和目的截然不同。
蘇珮珂懷揣著沉重而堅定的心情,腳步匆匆地朝著母親的院子走去。她深知,這一世她無論如何都要護住母親,絕不能再讓前世的悲劇重演。母親那孱弱的身影和被病痛折磨的麵容不斷在她腦海中浮現,讓她的心揪成一團。
她明白,當務之急是要及時停止母親服用那些慢性毒藥,可這並非易事。母親對父親和柳姨娘一直深信不疑,她要如何才能讓母親相信自己,相信那個看似和睦的家庭背後隱藏著如此險惡的陰謀呢?她一路上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思索。
她想起前世母親對父親的深情和信任,即便身體每況愈下,也從未懷疑過父親的所作所為。而自己那時又太過天真懵懂,沒有察覺到這些陰謀的蛛絲馬跡,才導致了最終的悲慘結局。如今重生歸來,她一定要改變這一切。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該如何向母親開口,怎樣才能讓母親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想著或許可以從一些細節入手,慢慢引導母親發現父親和柳姨娘的異樣。或者找一些可靠的證據,讓母親不得不相信。她的內心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但同時也有著一股強烈的決心,那就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保護好母親,讓她們母女能夠擺脫困境,過上安穩的生活。
而另一邊,蘇婉君則是滿心歡喜地快步往自己娘親柳姨娘的住處走去。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明日的宴會上,想象著自己在宴會上光彩照人的樣子,以及可能會吸引到的眾多貴族公子的目光。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娘親分享這個好消息,讓她為自己明日的宴會準備首飾。她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可以讓她在眾人麵前嶄露頭角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一路上,她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腳步輕快得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鳥。
很快,蘇珮珂就來到了母親的院子。院子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那是母親常年服藥留下的氣息。看著熟悉的院子和房間,蘇珮珂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對前世的悔恨,也有對這一世的決心。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母親的房間,準備迎接這場艱難的對話,她知道,這是她改變命運的關鍵一步,她必須要成功地讓母親相信自己,共同對抗那些即將到來的陰謀和危險。
母親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如紙,眉頭緊緊皺著,那皺紋仿佛刻畫出她多年來所承受的痛苦與憂愁。她正端著那碗散發著濃濃苦味的藥,微微顫抖的手顯示出她身體的虛弱。旁邊的張媽媽滿臉擔憂地看著母親,這位母親的乳母,陪著母親曆經了無數的風雨,歲月在她的臉上也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但她眼中的關切和忠誠從未改變。另一邊站著的大丫鬟彩萍,看似恭敬地站在一旁,實則心懷鬼胎。她是母親的陪嫁丫鬟,卻早已被柳姨娘收買,成為了安插在母親身邊的一顆釘子。
蘇珮珂一進屋,就看到了這一幕。她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她立刻加快腳步,走到床前,眼神快速地掃了一眼彩萍,然後說道:“彩萍,這藥這樣苦,母親怎麼能受得住。你去拿幾顆梅子來,給母親解解苦。”彩萍應了一聲“是”,便退下了。見彩萍走了,屋內隻剩下母親與張媽媽,蘇珮珂毫不猶豫地趕緊搶過藥碗,轉身迅速將藥倒在了屋內的花盆中。那藥水滲入泥土的瞬間,仿佛也帶著蘇珮珂對這毒藥的痛恨和對母親的擔憂。
母親與張媽媽皆是一臉不解,她們驚訝地看著蘇珮珂,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蘇珮珂隻虛了一聲,示意她們先不要出聲。就在這時,彩萍端著梅子回來了。蘇珮珂神色平靜地拿了一顆梅子放在母親手裏,笑著說:“母親,我突然想吃彩萍做的南瓜羹了。”母親何等聰慧,她立刻明白了蘇珮珂是有話不想讓彩萍知道,於是便順著她的話說道:“彩萍,你去做吧。”彩萍雖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問,又退下了。
蘇珮珂看著張媽媽,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嚴肅,說道:“張媽媽,去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張媽媽從蘇珮珂的眼神中看出此事非同小可,她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便出去守著並將房門關上。
屋內隻剩下母女二人,蘇珮珂突然抱住自己的母親,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無聲地湧了出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那是內心深處的痛苦、悔恨和對母親的深深眷戀交織在一起的情感宣泄。母親被她這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她輕輕地拍著蘇珮珂的背,眼中滿是擔憂和疑惑。
過了片刻,母親看著蘇珮珂,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聲音略帶顫抖地開口問到:“珮珂,我的兒,你是不是也重生了?”母親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一絲恐懼,她希望女兒真的和自己一樣,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能夠改變她們母女的命運,但又害怕這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蘇珮珂聽著母親的話,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那是又驚又喜的交織。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和驚喜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束明亮的光。母親竟然也和她一樣重生了,這是她從未敢想過的驚喜。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母親。那眼神中,有對命運奇妙安排的驚歎,有重生後再次見到母親的喜悅,更有對未來共同對抗命運的堅定決心。她的淚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仿佛是前世的痛苦與今生的希望的交融。她微微地點了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