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老人笑道:“年輕人懂得禮貌是件好事,我老人家也就原諒你了。你是最近才來這個鬼地方的吧?”
“我今天才來。”他穿好鞋襪,思考了一會才接著解釋道:“我是被這裏的魔法師用魔法陣送來的。老人家,外麵天寒地凍,能不能讓晚輩在此借宿一晚?”
老人笑道:“有何不可?老家夥正是寂寞得很,有你陪著說會話自然求之不得。哈哈,先讓我看看你再說。”
屋子裏突然亮起了一團亮光,使得萬重光可以看清裏麵的一切。房間並不大,但還是顯得空空蕩蕩,除了一張巨大的石床擺放在牆角,再也找不出任何物事了。躺上一張黑熊皮裏的老者滿頭銀發,臉上卻沒有幾絲皺紋,眼神更是犀利如刀,顯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萬重光一眼看去,竟不能猜出他有多少年歲,心中頓時生出景仰之意。
“年青人,你眉目之間飽含正氣,一看便知你以後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哈哈,難怪我的鳥兒會將你帶到這裏!”老人大笑起來,過不了一會便劇烈的咳嗽著,直到萬重光上前幫他拍了拍後背才緩過氣。看得出來,老人精神雖然不錯,但身體卻好象受了重傷。
老人待喘息稍止,又大笑道:“少年人,你現在知道自己上輩子是誰了嗎?”
萬重光大驚失色,問道:“老人家,我與您初次見麵,您難道知道我上輩子是什麼人嗎?”
“象我們這類魔法高深且得天道者,一般情況下隻要不魂飛魄散,本身的功力會毫發無損地帶到重生後的身體內。你剛才拍擊我的後背,無意之間泄露了你的魔力根基。哈哈,你身上修煉的是樓蘭聖靈老人的獨家魔法,我如何還猜不出你是誰?”老人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長歎一聲說道。他雖然多年不曾回過樓蘭,但也知道樓蘭發生的大事,現在想起來自然神傷。
正當萬重光想再追問得更明白一些的時候,遠遠地有一個聲音傳來:“死老頭子,快點出來受死!”那聲音猶如冰雪般地寒冷入骨,入耳難聽之極!萬重光隻覺得一顆心急劇地亂跳,竟是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老人突然抓住他的手,過了好一會才低聲問道:“無空,你還不會運用魔力?哎,那也沒辦法了,我隻得借你的魔力一用。”
萬重光隻覺得自己體力突然有股強大的力量在奔流,順著自己的手臂傳送了出去,全身竟是舒坦之極。以往他偶爾感到體內的力量在洶湧澎湃之時,總是難受之極,哪裏能象現在這般舒適?他正想說話,卻隻聽老人說道:“不要胡思亂想,先助我一臂之力吧。待我擊退強敵,我再教你如何使用本身的魔力。”
“老賊,你的傷還沒複原嗎?難怪防護層如次脆弱,不堪一擊!”來人竟然直接破了院子的防護層,一路地怒罵過來。萬重光微微打開門,借著門外的雪光,看到來者竟是一個金黃頭發麵色慘白的高加索人!
老人低聲說道:“你不要慌亂,且跟我出去應戰。”說完與萬重光攜手走出了小木屋。
高加索人兩眼暴射出憤怒的光芒,惡狠狠地說道:“老不死的,你殺我愛妻獨子,傷我族人性命無數,此仇不共戴天!今天我就要用你惡毒的鮮血祭奠我族人的在天之靈!”
“烏布爾,你我苦鬥一千餘年,哪裏還有這麼多廢話?再說高加索人退出樓蘭本是天意,我隻是奉應天意罷了。”老人臉色極其平和,兩眼之中卻是神光閃爍。他雖然在五天前受了重傷,但此刻得了萬重光之助,中氣頓時恢複,心中自然沒有半絲懼意。
萬重光聽了,不由臉上變色。原來這老人竟是樓蘭人奉若神明的聖靈老人!如此說來自己就是他的徒弟了。但眼前這個高加索男人真是珠瑪的丈夫嗎?隻是為什麼珠瑪沒有和他提及她的丈夫?他大著膽子問道:“珠瑪和我相處多日,怎麼從沒有提起過你?”
烏布爾臉上現出驚奇之色,反問道:“她與你什麼時候相處過?看你的模樣也不過十幾歲,怎麼可能認識我的珠瑪?”
萬重光猶豫著,不知應不應該和他說出珠瑪複活之事,卻聽得聖靈老人笑道:“烏布爾,你的愛妻早就投胎為人,如今已經輪回了二十二世。哈哈,她第二十二世就是嫁給了這小子做了老婆!”
烏布爾氣得暴跳如雷,手中突然現出一柄金刀,發瘋般地向萬重光砍來,卻看也不看聖靈老人一眼。殺妻之仇和奪妻之仇敦重敦輕,他是分得極為明白的。老婆死了自然讓他痛苦,但若是做了人家的老婆隻有讓他更痛苦!
萬重光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容易上當,不由暗自歎息。心亂之下神智必定不清,豈是聖靈老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