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瑩樂得跳了起來,大笑道:“好啊,我現在就去準備。”說完早就跑得沒影了。
林晶看了看滿是憂色的萬重光一眼,緩緩轉關看向窗外,低聲說道:“我弟弟生性頑劣,習武不成,讀書又不求上進,讓公子為難了。隻不過他明天就走,一直要等到大軍凱旋之日才能回來,你正好可以安心在此讀書寫字。不知你可願意?”
昨天還凶得要命,今天怎地這麼客氣起來了?萬重光搖搖頭,笑道:“既然林公子要去大漠,我做陪讀的自然要跟在身邊了。”
“這可不行。戰事凶險無比,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怎麼可以去送死?”林晶臉色微微一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弟弟和我差不多年紀,他又怎麼可以去得?自欺欺人!”萬重光冷笑道。
林晶為難地說道:“他麼?他是不同的。”
萬重光正要反駁,林瑩從窗口爬了進來,喘著氣說道:“哈哈,母親已經答應我啦!”。
林晶點了點頭,然後看了萬重光一眼,說道:“弟弟,你一時三刻也回不來,就把這陪讀讓了給我,讓他幫我磨墨也好。”
“這可不行。我要帶他一起去,有他和我說說話可要熱鬧多了。”林瑩一口就回絕了她的要求,然後拉起萬重光就跑向了花園。
第二天一早,江濤就帶著二十個武士出發了。他生得牛高馬大,身穿鐵甲,手持長刀,騎在高頭大馬上實在是威風凜凜。兩個少年人卻騎馬走在最後,嬉笑胡鬧。他們年歲相仿,又都是聰明機警,一路爭鬥過去,竟然誰也占不了誰的上風,竟然大起猩猩相惜之意,再也不捉弄對方了。江濤根本就不看他們一眼,隻管率隊前行。那些武士也沒有一個人回過頭,好象他們的隊伍中從沒有林瑩這個人一般。萬重光有點納悶,卻也懶得開口問起。
林將軍府上離長安雖遠,卻也是富饒之地,到處都是一片繁華景象。萬重光見中原之地果然物華天寶,人們安居樂業,果然不負天朝美名,心中疑惑更甚,總不明白漢朝皇帝要出兵西域的原因。難道那等蠻荒之地竟然比得上中原的富足麼?
一路上走了四五天,也沒發生過什麼大事。江濤閑著無聊,隻得在馬背上整天和武士們吹牛皮。一天他突然想起自己和林將軍率十萬大軍大破匈奴兵之事,又吹了起來:“你們這些小子,才走了幾天就直不起腰了?真是孬種!想當年我追隨大將軍,兩人大殺匈奴將軍十八名,直殺得那些狗賊抱頭鼠竄,還有一個竟然跪在地下向我求饒道:‘江將軍,您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我若死了他們怎麼辦啦!’我一聽,心軟了,隻得饒了他一條狗命。哎,想當年……”
還不等眾武士捧場,突然有人忍不住大笑起來。江濤回頭一看,隻見隊伍後一個中年漢子策馬疾馳而來。見他回頭,那漢子笑得更是響了。江濤怒喝道:“你這漢子,有這麼好笑嗎?”
那漢子強忍住笑,勒馬抱拳說道:“江將軍,那匈奴人會說漢話,還是你聽得懂匈奴話?喲,他還知道你是江將軍,敢情他和你一起喝過老酒,或是拜過把子?”說著眼睛有意無意間往他微微鼓起的胸前看了看。
江濤滿臉通紅,想了一想才怒道:“匈奴人連年與我們交戰,會說漢話的自然不少。至於他認得出本將軍,那卻是因為我大名鼎鼎的緣故。你若再恥笑於我,我手中的寶刀可不客氣了!”
那漢子連連抱拳作揖,上前賠禮,然後才驅馬而去。江濤也就不以為意,搖搖頭又繼續趕路。
傍晚時分,他們離玉門關已經不遠了,於是在一處破舊的山神廟裏歇了下來。這附近並沒有多少人家,要想找個象樣的客店是不可能的了。江濤在廟外轉了一圈,突然見到遠處樹林有一隻鹿正在逃竄,立即張弓搭箭,一箭便將那隻鹿射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