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夢到了廷璐,他頭發篷亂身穿灰色囚服正躺在大牢的草席上發呆。不知這回又犯了什麼事,他怎麼這麼多災難啊。我心疼的看著他。外麵有腳步聲傳來,一身嶄新朝服的陳則仕來到牢房門口,叫道:“張廷璐,皇上有旨!”說罷,展開聖旨念道:“奉天呈運皇帝詔曰,張廷璐身為秋闈主試官,不知嚴身律已,夥同一幹要犯串通科場舞弊,目無綱法,罪無可恕,賜腰斬,明日午時大理寺監斬。欽此!”
張廷璐身子一抖,猛地撲到牢門口,“不會的,我是冤枉的!”
陳則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廷璐,原來你也有今天,祝你今晚有個好胃口。”說完便轉身離去。廷璐喘了口氣身子滑到了地上。科場舞弊案不是子虛烏有的事嗎?怎麼又要腰斬了呢?我發急的衝上前想抱他,一伸手,手竟然從廷璐身上穿了過去,撲了個空。廷璐捧著頭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突然他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掙紮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我想叫人,口中卻發不出聲音,急得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廷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手指伸到嘴裏咬了一下,艱難的伸手在地上寫了一個慘字,寫完一個又一個,寫到最後,字已難以辯認。看他痛苦萬狀的寫著慘字,我忍不住跪了下來失聲痛哭。
“……廷璐!”我猛地叫喚了一聲,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又回到了病房裏,原來剛剛是……我長長釋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好嚇人,好可怕的夢啊!
看不到廷璐,心裏一直無法塌實下來。怎樣才能回去呢?沒有他在身邊,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樂趣可言?
側頭看向氧氣瓶和生命顯示器,不知道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回到他身邊?這樣想著,手不知不覺伸出去摸向氧氣瓶的管子。醫生說我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還要靠氧氣輔助幾天才可以。要是沒有了氧氣,我會不會死去……
讓我回到廷璐的身邊吧……隻想跟他在一起……
手輕輕一扯,管子斷了。
點滴瓶也拔掉了。不久,我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起來,漸漸的,生命顯示器發出的有規律的滴滴聲聽不見了,當我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儀器顯示盤也變成了一條直線……
宣告了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