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璐抬眼朝我看來,注意到我刻意打扮過,眼皮一跳,隱約從中感覺到什麼。隔著眾人我們無法交流,他眼睛微微眯起來,目光一直深深的看著我,眼中不再容納別人。
我知道他心裏依然揣著疑惑,想問我昨天的事。陳侍郎和賴洪興向皇上行禮問安,納蘭跪下去時廷璐仍渾然不覺的看著我,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這才收回視線轉向皇上緩緩跪下。
廷璐和納蘭兩人都對皇上抱有怨氣,誰也沒有口稱吉祥。
皇上等了一刻,知道他們不會說什麼吉利話,便擺了擺手,在龍椅上坐下來。接下來皇上翻了翻陳則仕呈交的供詞,一句句核查是否屬實。納蘭很沒好氣,時不時的斜皇上一眼。廷璐有心事,低頭想著什麼,對周圍的事情充耳不聞。
我怔怔的看著他,心裏微微的酸痛,莫非他猜到今日不會有好結果了?
“廷璐,文書記錄的可是事實?”皇上沉聲問道。
廷璐平靜的說:“不是,那是他們片麵之詞,我從未承認自己有罪,也不曾在上麵簽字畫押。”陳侍郎與賴洪興相互看了一眼,賴洪興忙道:“皇上,上麵分明是他的指印!”
廷璐淡笑:“那是你們趁我熟睡的時候偷偷印上去吧,人在牢中身不由已,做點手腳也不是什麼難事。”陳侍郎一驚,氣得說不出話來。“大膽逆臣,這上麵句句是你的供詞,如今卻不承認了。”
沒辦法,當時為了少受皮肉傷不得已才那樣說的,你們嚴刑逼供我有什麼辦法?”廷璐一臉平靜,說話卻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口氣,把陳侍郎氣個半死,旁邊的納蘭悄悄扭頭看了廷璐一眼,眼神又驚訝又佩服。當皇上問及納蘭口供是否屬實,納蘭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壞笑,“皇上,納蘭不敢說,回頭回了牢裏免不了又要吃苦頭。”
言下之意,暗指受了某人的威脅不敢說實話。皇上聞言大為不悅,“你們兩個,是不是都想翻供啊?”
接下來,皇上不得不親自重新審理此案,從早上一直審到後晌。廷璐沒有叛國,但是有幾個最引人懷疑的事情偏偏沒有證人,也無法證實他的話是否屬實,這才是對他最不利的地方。最後,終於到了皇上要做出裁決的時候了。
小言:外出辦事,晚上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