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將房門打開,陳林歎了口氣。看著寬大的屋子裏擺放的整齊家具,書桌,以及在牆壁上緊貼的眾神壁紙,整個房間雖不算金碧輝煌的豪麗,相比其他宿舍卻也顯得無比的奢侈。隻是,這一切對於陳林來說,遙遠又貼近,熟悉又陌生。
在屋子裏還有一個正在擦拭桌子的少年,見到陳林回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道:“拜倫冕下,您回來了!”
“恩,你先出去!”
“好的!”少年人似乎習慣了對方的這種冷漠,依然恭敬地回答著,朝著陳林行了一個主仆禮,走了出去,然後將門輕輕地關上。
少年輕輕地走到書桌前,然後在書櫃裏拿出一本《大陸通用史記》,坐在椅子上開始翻閱。每天的閱讀,還有每天一樣的姿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之所以叫做習慣,並不是你適應了它,而是它已經適應了你,因為陳林做這件事,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
十五年了,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於陳林來說,卻是經曆了一個漫長的潛默化過程,這個過程,便是反複地提醒自己,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上的人,自己是一個叫做地球的星球上的中國人!
中國人,還是馬羅人?
自嘲一笑,陳林將手上的書放在了一邊,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還記得,自己是一個殺手,而殺手,最需要的,便是冷靜。
不冷靜,足以讓殺手的致命。所以,陳林一直強迫著自己冷靜地渡過了十五年。
陳林清楚,這是一個類似於地球古代中世紀的時代,強者為尊,實力,便是一切。所以,陳林一直想讓自己變得更強,更有實力!他知道,這裏的每個人,從出生開始,便被眾神賦予了一種天賦,這種天賦被稱之為“器”,而器也分為了兩種,一種被人成為戰器,一種叫做工器。
而“器”的形式並不單一,可能成為動物,可能成為植物,也可能成為一種元素合成的生靈,同時,“器”也相當於人類的第二生命,“器”越強大,而擁有器的人,也必定會強大。
出生便擁有戰器天賦的人,以後可以召喚出戰器,從而成為偉大的戰士。而擁有工器的人,則隻有和戰士無緣,做一些生活上的職業,譬如商人,車夫,收割者等等,在馬羅戰區裏,這類人占據了大多數。
當然,人多物雜,在整個馬羅戰區裏,還有很小的一部分人從出生開始便沒有“器”的能力,他們一無是處,隻能流浪當乞丐,而這類人被所有人看不起,甚至是鄙夷,因為他們不配擁有眾神的賜予,是被神拋棄了的信徒,雖然不至成為異教徒,但卻被冠以了“低能者”,或是“瀆神者”的名號!
而陳林,卻正是這樣的人。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被聖女蘇菲安在哭泣之地和其他六個天賦驚人的孩子一並被發現,那他現在的命運,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
“‘七聖子’,沒有‘器’的聖子!”
想起教宗當時賜予自己的這個封號,以及後來發現自己沒有器的能力的種種過程,陳林便冷笑不已,十五年的時間,就算自己努力成為了學院的文考第一,那又能如何呢,這個世界,最重要的,隻有實力!其他的,都是次要!
前世,自己便是一個廢物,想不到這一世,竟然還是個廢物!
遙遠得不知道是多久的屈辱感覺,還有這十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如同兩把鋒利的匕首,一左一右的在大腦中拚搶……恍惚的記憶,似是流水,又似是冰河……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才將沉浸在回憶裏的陳林驚醒。
“是誰?”陳林早已經知道是誰,而問出口不過是多年的習慣罷了。嗬嗬,習慣。令人嘲諷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