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裏這一番鬧騰不把警察引來就怪了。
警笛聲透過樓頂的大窟窿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站在窗台那裏更是可以看到停在廣場那裏的幾輛警車。
我趕緊把我的外套給了習麟,然後把丁當從地上拽了起來。丁當明顯不想離開,不過留在這裏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跟警察解釋我們所做的這些事絕對是世界上最麻煩的事情,所以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我都拽著她下了樓,並且在警察找到我們之前從後門溜了出去。
到了外麵之後我給姬玖嵐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的大概經過跟她說了一下,尤其是博物館裏留下的那具屍體的事——那是丁當的哥哥,不管他之前做過什麼,現在他都已經死了,而且靈魂也下了地獄,所以我希望丁當可以把屍體認領回去,妥善安葬。
姬玖嵐答應我說博物館的事情她會幫忙處理,還關心地問了我一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需要她幫忙的。
我想了想,其實也真沒什麼需要她做的,所以就讓她留意一下市內有什麼怪事,如果有任何無法解釋的情況都告訴我。
結束了跟姬玖嵐的通話後,我帶著習麟和丁當一起去了我家。
經曆了博物館的一場亂鬥,丁當對習麟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尤其好奇習麟是怎麼從地獄裏出來的。
不過習麟並不願意在丁當麵前表明實情,我也遵守著之前對他的承諾,沒有把他的身份告訴給丁當。
我給習麟隨便找了身衣服換上,本來我以為他休息一會就得走,沒想到他直接躺在沙發上呼呼地睡著了。我不知道在地獄裏麵他都經曆了些什麼,不過看樣子應該耗費了他不少體力。所以我沒也去打擾他,就讓他在那裏一直睡著了。
習麟沒死,這對我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原本我的心情已經不能簡單用一個“壞”字來形容了,那感覺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一直堵在我的胸口,讓我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不過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原本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全都沒了。
至於我那些又卑鄙、又自私、又無恥的想法嘛……我決定聽丁當的,她都說了,我壓根就不是一個好人,卑鄙、自私、無恥這就是我的本性,而且最關鍵的是,無論我心裏是怎麼想的,我在行動上確實是準備自己進地獄的,所以總體來講我還是可以被原諒的。
這麼一想,就算死亡助理跑了,我的心情也不會受到多大影響了,其實原本我就沒覺得可以這麼容易抓到他,而且我已經提前布置好了下一步的行動方案,一切隻要等著銘凱那邊給我消息就好。
跟我的好心情相比,丁當的精神狀態就差得多了。她的哥哥死了,死亡助理又沒抓到,她這三年的追蹤再一次落了一個空,這樣一個結果肯定會讓她感到失望。
整個晚上,丁當都沒再跟我說任何一句話,我也識趣地沒去打擾她,就讓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後半夜的時候我有點睡不著,就爬起來給李思蔥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他到底都查到了些什麼玩意,為什麼習麟會向他道謝。
說來也真是巧了,李思蔥前不久剛剛碰到了一場跟鬼差勾魂有關的事,他為了幫人留住魂,跟他的女師傅一起跟陰差鬥了一場法,為了這事他在各類經書、典籍裏整整泡了一個星期,最後還真就找到了能克製陰差的方法。
他說,把死人的血裝在一個壇子裏,倒進去鹽,讓血結塊,之後就放在陽宅朝陽的位置,用至陽的咒經開光做法,放足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這壇驅鬼差的血就算做好了。需要用的時候就用酒精把血塊溶開,然後用大毛筆畫咒文,鬼差見到這個就不敢靠近了。而破解這個咒文的方法也非常簡單,就是用禽類的血一衝,這咒文立刻就會失去效力。
本來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方法了,不過我給他發過去的圖跟他查出來的咒文不太一樣,所以他用了些時間來查資料,最後證實了這兩種咒文的畫法都能起到作用,於是立刻打電話給我,不過接電話的人並不是我,而是習麟。
這下事情就說得通了,習麟需要禽類的血,而丁正好準備了大量的孔雀血。孔雀也算是禽類,恰巧可以幫習麟衝散那些專克陰差的咒文,也算是歪打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