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副院長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進行著懺悔,而我並沒有打擾他的意思,一直到他哭夠了,我這才走過去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然後問他說:“關於兄弟會你都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多,在兄弟會裏負責跟我聯絡的一直是個律師,我隻知道流動的錢的數量,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副院長回答道。
“醫院裏還有誰是兄弟會的?”我問。
“還有心髒內科的一個教授,一個會計,還有一個采購,不過他們在兄弟會裏的位置都比較邊緣化,其實就是分他們點甜頭封他們的嘴,他們都沒機會接觸兄弟會的核心,我也沒有。”副院長回答。
“所以你就是他們的推薦人了?”
“對,我推薦的他們,其實是……是我把他們拉進這灘渾水了,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我真是……哎!”他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
我能看得出他是有心要悔改的,不管他這份懺悔是不是出於對我之前那段威脅的恐懼,隻要他願意配合,那一切都好說。
我沒有在辦公室裏跟他繼續細談,而是讓他跟我一起去了住院部。跟九公主彙合之後,我把大概的情況跟她講了一下,然後讓她把這個副院長帶走,有關兄弟會的事情就由九公主來細問。
後麵的事情該怎麼做,我其實也給不出什麼建議,畢竟我隻是一個開陰陽風水店的小店主,破案抓人還是要靠警察,至於需要哪些警察來參與,哪些警察需要對其保密,這事就隻能交給九公主了,我隻能相信她接下來的判斷。
九公主把副院長帶走之後,我便催促著陳家的人趕緊跟陳雪漫辦出院的手續,而且她們不能回家,我擔心家裏同樣是個危險的地方,如果兄弟會是個危險的犯罪組織,那陳雪漫極有可能會被殺人滅口。
我問了陳雪漫的父親有沒有安全屋之類的地方,他想了想回答說他之前做房產生意的時候在深圳買過一套公寓,那裏應該是非常安全的。我讓他暫時把生意上的事放一放,直接帶著老婆孩子去深圳暫時避一避風頭,等人都抓住了,或者需要陳雪漫回來出庭作證時再回來。
因為之前把副院長帶過來的時候,這個禿頂老頭已經承認了他一直在替學校監視著陳雪漫的情況,雪漫剛一醒過來他就通知了劉校長,所以劉校長才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同時他也告知陳雪漫的父母,五中並不是好惹的,在背後隱藏著一個龐大的組織,所以他們聽我的話趕緊逃走是絕對正確的。
有了副院長的說明,陳雪漫的父母也不再對我的話有所懷疑,在出院之後他們立刻著手進行去深圳的準備。
在他們出發之前,我也再一次跟陳雪漫進行了一番長談,了解了一下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尤其是她當時所在的三班,還有那被抹殺掉的41個學生。
陳雪漫告訴我說她其實並沒有被牽連到五中的秘密服務體係當中,原因很簡單,她的個人情況並不符合學校對“服務人員”的篩選條件。
根據她的說法,學校會特別瞄準那些家境條件很差,沒有什麼社會背景,但又學習刻苦,或者家長希望孩子可以在學校有個好成績的學生,因為這類學生最容易被控製,也不太會反抗。
陳雪漫家庭條件優越,她甚至並不需要有太好的學習成績也不必擔心自己將來的生活,所以從始至終學校都沒有對她產生過任何想法,她也不知道學校背後隱藏的秘密,她隻是知道學校經常有外來聽課的人,而這些人也經常找一些品學兼優、相貌也不錯的學生去了解一下學校的情況。
起初陳雪漫並沒有在意這些,其他的學生也同樣沒有注意,大家都覺得這種事情很正常,沒有什麼可懷疑的,而且每次被帶走的學生過一兩個小時也會平安回來,看不出什麼異樣。
事情初露端倪是在初三的時候,當時陳雪漫對三班當時的班長非常有好感,班長是個很帥氣的男生,學習成績始終排在年級的前十名,他也經常被學校領導叫走,並在檢查人員麵進行報告演講。
在初三的寒假前,陳雪漫覺得如果再不做些什麼,初中就要結束了,她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跟這個帥班長有交集了,於是決定向這位班長表白,並將一張紙條偷偷放在了班長的書桌裏,裏麵寫著放學半小時後在班級裏見麵。
等到放學後,陳雪漫先離開了學校,在外麵轉夠半小時之後便返了回來。
因為是冬天,放學之後已經沒有太多人在學校裏玩了,教學樓裏更是空空蕩蕩一片寂靜。陳雪漫一個人往教室的方向走,就在她剛上樓的時候,她看到班長和當時的班主任正從辦公室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