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沒有回答我,而是向旁邊的法醫示意了一下,由他來向我做出解釋。
法醫轉身從旁邊的試驗台上拿起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證物袋,袋子裏放著一把沾滿了血的匕首,他對我說:“在現場,這把匕首是刺在男性被害人身上的,刀柄握在女性被害人的手裏,兩個人糾纏著倒在地上,從現場狀況來看似乎是經曆一場搏鬥,最終女性被害人殺死了男性被害人。”
“嗯,所以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嘍?”我指著女屍的脖子問。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根據肝溫的變化情況,女性被害人的死亡時間要比男性被害人早大概17個小時。”
“所以她在刺死這男的之前就已經死了?有人故意擺了那個造型出來?”我繼續猜測道。
“不是,現場有很多目擊者,他們都能證明這兩個人經過了一番搏鬥,最後女的把男的按倒,然後騎在他身上用刀把他刺死,之後女人也側倒在地上不動了。”九公主從旁補充說明道。
“啊?還有目擊證人?你確定那些目擊證人沒有看花眼嗎?”我懷疑道。
“有100多個人看到了,在金櫃門前的監控也拍到了當時的畫麵,我剛剛已經看過了,絕對不會錯,所以我才說這個案子很奇怪。”九公主表情嚴肅地說道。
已經死了17個小時的屍體爬起來殺人,這事聽起來確實有些古怪,我衝九公主點了下頭,然後便走到女屍旁邊仔細對她端詳了一番。
她身上看不到半點陰氣,一般人死之後亡魂對肉身都會有所留戀,即便是白天屍身上也多少會殘留著一絲陰氣,可是這女屍身上卻異常的幹淨,見不到一絲一毫的陰氣。不隻是女屍,那男性屍體身上也同樣見不到陰氣。
當然,這種情況也不一定不會發生,也可能兩名死者對陽世都已經沒有眷戀了,所以死後立刻就往生,也就沒有任何陰氣殘留在肉體上了。
不過這一點又有些說不通,既然兩個人相互搏鬥拚殺,被殺的人肯定心有不甘的,而殺人者也是滿腔的怒火,這種情況下亡魂真的能順利往生嗎?
除非在兩個人死去的地方有道士或者僧人立刻對他們進行了超度儀式,將兩人亡魂所攜帶的怨氣全部淨化。
“這女的身上有沒有什麼符紙之類的東西?或者身上有古怪的符號、紋身?”我問九公主道。
“沒有。”九公主搖頭道。
“那你們看現場監控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和尚或者道士之類的人?”我又問。
“這個倒沒注意,我現在就讓人回頭重新看一眼。”九公主說完立刻打電話進行了安排。
隨後我在法醫實驗室裏待了半個小時,試著從死者的隨身攜帶的東西上找出借屍還魂的證據,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相關的東西。
根據我的經驗,要讓亡魂回到屍體中一定需要某種儀式的,就算女屍身上沒有符紙、法器之類的東西,也不能證明這個還魂儀式沒有進行過。
如果這女人在17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死了,那麼她死的地點會在哪裏呢?
她的還魂儀式是不是就在她第一次死亡的地點進行的呢?
這些疑問一直跟隨了我整整一個上午,而當我在警方拿回來的監控錄像中看到那名女性死者走到金櫃ktv的門口,並在那裏與男性死者扭打在一起後,我決定必須要到現場看一下,因為我的好奇心已經完全控製了我的大腦,它讓我完全忘掉了兄弟會隨時可能帶來的威脅。
下午兩點,我和陳剛到了金櫃ktv。
根據警方掌握的情況,那個用刀殺人的女人名叫劉旗,就在金櫃工作,而被殺的那個男人是當天來金櫃唱歌的客人,我並不想去關注這個叫劉旗具體工作的內容是什麼,我隻想去金櫃見一見跟她熟悉的人,確認一下她在殺人前的17個小時曾經去過哪。
剛過午這個時間並不是娛樂高峰,金櫃裏麵也顯得冷冷清清,陳剛到了進門吧台那裏出示了證件並找到了今天值班的經理,隨後我們便道明來意,想要找一下跟劉旗關係比較好的同事。
值班經理很配合地答應了,並說要帶我們去員工休息室問問。員工休息室就在一樓大廳的右側,我們朝那邊走的時候我是側身對著ktv的正門,而就在我往前走的時候,我的餘光無意中掃到了門口經過的一個人,那身影讓我覺得十分眼熟,所以我連忙轉頭。
那個人在我轉頭的同時也從門口走過去了,雖然隻匆匆掃了一眼,但我完全可以確定剛剛過去的人就是習麟,這小子一直沒有離開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