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熙立刻意識到那並不單單是一場夢,他也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經將袁玫的頭皮撕扯下來,巨大的恐懼感讓他完全無法承受,他驚恐地喊叫著奔出了家裏,並終於下定決心打電話報了警。
可是報警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警察確實去了孫宇熙的家,也在他家裏見到了袁玫,可是警察並沒有找到任何與殺人、剝頭皮有關的線索,最重要的是最近城市內並沒有類似的命案發生,警方也沒見到被剝掉頭皮的女屍。
最終的結果是,警察並沒有將袁玫逮捕,反而將孫宇熙帶走做了精神狀況鑒定,看看他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之類的精神疾病。
孫宇熙相信自己並沒有病,但他知道如果他在警察那裏將自己身邊發生的這一切如實說出來,他一定難逃被關進精神病院的命運,所以他編了一個謊,一個更貼近現實的謊。
他說他對自己女朋友的光頭發型不滿意,為此兩個人經常吵架,後來有一天袁玫突然弄個了張帶血的頭皮扣在腦袋上,手裏還拿著一把帶血的刀,然後問他這個發型怎麼樣。他當時以為袁玫殺人了,所以思來想去之後他決定報警,不過現在一切都清楚了,這隻是一場惡作劇。
這個謊並不完美,不過警察也沒有為此在孫宇熙身上糾結,畢竟孫宇熙這個人沒有做過危險的事情,警察也不能因為他口中的“誤會”就把他送進拘留所或者精神病院,所以就這麼放他離開了,而袁玫,警方則根本沒有調查她的打算。
孫宇熙從公安局裏出來後也不敢再回家了,他總是能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噩夢,他害怕袁玫某一天會真的撕掉他的頭皮。
於是他回到了父母家,無論他父母怎麼問他都不願說出自己回來的原因,他隻是讓老兩口不要再問了。他一再堅持,他父母也隻能順從著他,工作那邊,他直接打電話請了個長假,他不想在上班的時候還看到袁玫那張詭異的臉。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袁玫沒有再在他麵前出現,也沒有電話聯絡過,公司裏的人時常會來探望一下孫宇熙,而一件讓孫宇熙感到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些來探望他的人竟完全不記得袁玫了。
他本想打聽一下袁玫最近有沒有上班,是什麼發型,可他的問題卻換來了同事們的一臉茫然,似乎袁玫這個人壓根就沒有出現過。
在好奇與恐懼的較量中,最終好奇心占據了上風,在兩周前,孫宇熙戰戰兢兢地去了公司,他真的沒有在公司見到袁玫,也沒有人記得這個人。他試著從公司的員工名單中尋找袁玫的資料,很快他便找到了,可是人力資源的人卻眼睜睜地將袁玫叫成了其他的名字,好像中了催眠術一樣。
而就在孫宇熙倍感驚訝的時候,從他身後突然傳來哢嚓哢嚓的剪刀聲,他猛地轉過頭,發現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後,那女人有著一頭漂亮的波浪長發,手裏還拿著一把剪刀!
孫宇熙“啊”地驚呼了一聲,因為那女人正是袁玫。
他的這一聲喊也引起了辦公室裏所有同事的注意,可是等孫宇熙再回過神的時候,袁玫已經消失不見了。
孫宇熙徹底崩潰了,他直接跑回到他和袁玫同居的家裏,在回家的路上他就已經想好了,隻要看到袁玫就親手殺了她,他已經沒辦法再忍受這樣的生活了。
到家後,他發現家裏沒有人,他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就在家裏等著,可是當天袁玫並沒有出現。隔天孫宇熙又等了一天,袁玫依舊沒有回來,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孫宇熙有點等不下去了,他想著是不是應該給袁玫的老家打個電話,而就在他放下刀拿起電話的同時,他的刀竟被一隻手迅速地拿走了,緊接著刀尖指向了他的鼻子。
“你想殺我,對嗎?我先殺了你!”拿刀的人正是袁玫,孫宇熙認得這個聲音,不過他也隻能通過聲音來判別袁玫的身份,因為那張臉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樣,那張臉已經像麻花一樣扭曲、位移,而且那些鵪鶉蛋一樣的小包正在袁玫的麵皮之下瘋狂地蠕動著。
孫宇熙嚇得驚呼一聲,然後便昏倒在了地上,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袁玫也不見了。
他連忙爬起來四下裏尋找袁玫的蹤影,但家裏並沒有其他人,袁玫的衣服、行李什麼的也都不見了。他打電話給袁玫、又給袁玫的家人撥打電話,可是電話一概沒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