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們就在醫院裏過的夜,陳副隊長過來了,我跟他詳細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前後經過,雖然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但這個結果並沒有辦法讓他將此做為案件調查的收尾來向上級彙報,或許對他來說這隻能作為一宗懸案來處理了。
不過陳副隊長並沒有對我的話表示任何的懷疑,因為市郊的那棟別墅他去看過了,根據周圍居民的說法,那棟別墅裏突然刮起了龍卷風,還有劇烈爆炸的聲音,甚至有人看到了能跑會動的石頭人,還有一頭若隱若現渾身冒火的龍。
一個人說的可能是假的,兩個人說的也可能是幻覺,但市郊周圍上百戶人都說看到了古怪的東西,這就沒辦法讓他懷疑了。最重要的是我還有王富貴這個後盾在,隻要有他出麵無論怎樣陳副隊長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他的上級應該也不會為難他的。
而就在我聽陳副隊長提到那頭若隱若現的冒火怪龍時,我這才發覺到英汀那家夥不見了,好像在我將注意力全都轉移到習麟身上的那段時間裏它自行溜掉了。
不過這結果也不是我能左右的,誰又能真正攔得住那家夥呢?反正我是不行,從前不行,現在也不行,而且我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考慮燭龍的問題,擺在眼前的麻煩事已經足夠讓我頭疼的了。
習麟……這家夥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早晨7點多的時候習麟總算從昏睡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他睜開眼睛之後若無其事地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便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連忙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習麟搖了搖頭道:“說不清,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但是又……感覺有點奇怪。”
“你現在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我並沒有著急告訴他“負罪感”的事,而是繼續試探性地詢問道。
“也沒什麼,倒是你們沒事吧?我看你的臉色可不太好。小艾呢?他好像傷得不輕。”
習麟的提問把我給問愣了,雖然我知道他可能會發生一些改變,可是這種改變方式可著實是我沒有料到的,習麟居然破天荒地關心起我還有小艾的狀況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表達方式完全是直接的,沒有繞任何的圈子,這顯然不正常!
“我說錯什麼了?小艾他……”
“他沒事!”我連忙擺手道:“他隻不過有點輕微的腦震蕩,現在還在睡覺呢,我臉色不好是因為一直在跟警察說昨天晚上的事,還要幫著陳隊研究報告到底該怎麼寫,一晚上沒睡覺肯定臉色好不到哪裏去。”
“哦,是這樣。”習麟點了點頭,在輕呼了一口氣之後他正色對我說:“對不起了,之前還答應過要幫你處理聶政那些人的事,不過關於我媽的事情我無論如何都要去調查清楚的,所以我要先回一趟東林。”
“你是打算去找哪個媽?是那個金英還是你這個身體的生母?”我問道。
“大概……兩個都要找吧。”習麟回答得有些猶豫。
“假設你找到金英了,你打算做什麼?殺了她嗎?”我繼續問。
習麟愣住了,他的眼球在輕微的轉動著,好像在很認真地思考著我提出的這個問題,但是過了好久他都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算沒有答案也把你想的東西告訴我,我也有些事必須得跟你說清楚。”我對習麟攤牌道。
習麟聽後深呼吸了一下,接著總算開口道:“我昨天還想著找到她之後要把她送進地府,可是現在……她是為了救我,一個母親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做出了那些事我覺得是可以原諒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認同了她們的存在,除非這些女巫一直都安分守己,如果我發現她們都跟孫雅婷一樣在偷偷摸摸做著那些殺人奪命的勾當,那我肯定不會饒過他們的。”
他的話說完了,而這一次愣住的人換成了我。
習麟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不過他裝酷也隻是在之前我跟他並不太熟的時候,等熟悉了、也成了朋友之後他確實稍微變得有那麼一些開朗了,話也不像從前那麼少了,所以今天他突然放開話匣子這件事我也可以先將它忽略掉。
問題還在於他對待金英的態度上。
在他眼裏金英變成了一個救子心切的母親,而那兩個因他而死的人則被他完全忽略掉了,這顯然就是負罪感消失所帶來的影響。單從結果上來看,習麟的改變似乎並不大,他並沒有因此而覺得那些女巫都是好人了,也沒有一竿子打死一片認定了所有女巫都是壞人,在決定用什麼方法處理這些女巫之前他想到了調查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