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向我開炮的是不再光頭的老妖,他並沒有長篇大論地給我講什麼五行變換的內容,而是先讓我做一個拿符紙的動作。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對我指導些什麼,隻能按照他說的從百寶包裏拿出了符紙,而就在我拿出符紙的同時,老妖立刻在我的手背上啪地拍了一下。
這巴掌打得可夠疼的,我的手一抖,符紙也掉在了地上。
“哪不對?”我連忙問。
“雜念!”老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對我說:“動作什麼的很重要嗎?用食指、中指夾著符會讓你的符變得與眾不同還是能讓你的靈力變強?”
“這跟雜念有關係?再說這手勢我從小就是這麼學的,而且也習慣了。”我辯解道。
“是嗎?”老妖一臉不相信地盯著我,而且還向前走了兩步,幾乎要把他的鼻子頂在我的鼻子上了。
我連忙向後躲了一下,然後反擊道:“你剛才不也用了同樣的手法嗎?從我手裏搶符紙的時候!”
“雜念!還說沒有雜念!如果你心思不是放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上,你怎麼可能注意到我的手。”老妖堅持著他的論調,而我也被他說得無言以對了。自他從地上飄起來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好像就一直沒有注意過別的地方,他的動作確實十分瀟灑,甚至讓我想起了我爺。
小時候我並不喜歡學習陰陽道術,甚至痛恨我的陰陽眼,因為這東西讓周圍的小朋友都不願意跟我一起玩。
後來我爺為了讓我提起興趣,故意做了一些特別瀟灑的動作,他教我學習陰陽道術的時候也有意讓我看電視劇,模仿裏麵的那些瀟灑的動作。後來我還在學校裏表演過陰陽術,雖然隻是一些花哨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這確實讓我在班級裏變得非常有人氣了。
等我十二歲之後,我爺逐漸開始糾正我的一些動作,比如用食指、中指夾符的這個動作,他說這隻是電視、電影裏演繹出來的,真正實戰的過程中誰都不會用這種姿勢的。我在他麵前改了,但在背後我還是繼續按自己的套路走。
從十五歲我爺去世之後,我家便沒有人管過我到底要用什麼動作來拿符。用現在流行的詞來的說,我當時正好是犯“中二病”的年齡,既然改變不了成為陰陽師的命運,那就要做個帥氣的陰陽師。等二十多歲回過神來,習慣也早就養成、難以改掉了。
“我猜你應該對著鏡子研究過拿符紙的動作吧,怎麼揮手動作更帥之類的?”老妖繼續不依不饒地諷刺道。
我很無奈地點了點頭,但馬上也為自己辯解道:“不過那都是中學時候!高中畢業之後我就沒再做過那種蠢事了!”
“但是壞習慣已經養成了,不是嗎?”老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我也不能再用玩笑的態度回應,於是便認真地點了點頭。
“給我一張符。”老妖朝我的百寶包示意了一下。
我連忙拿了一張,不過動作還是習慣性地用食指中指去夾的。
老妖並沒有再打過來,反而用同樣的姿勢將符紙接過來,然後口中念了一個非常簡單的二字訣簡咒,而且是我最常用的土咒破局。當他將符紙甩出來的時候,一團煙霧彈立刻在不遠處炸開。
“再來一張。”老妖朝我伸出手道。
我立刻再拿了一張,這一次我有意換了個姿勢。
老妖將右手的手掌向上,平伸到了我的麵前,我也將符紙放到了他的手心上,而就在符紙剛剛碰到他手掌的一瞬,符紙就像被微風吹過一樣在他手上浮動了起來,而且符紙的邊緣還冒出了淡淡的光。
老妖沒有念出任何咒語,而是直接甩手將符紙丟了出去。
符紙的飛行速度並沒有變快,甚至比剛才用兩根手指扔出去的還要慢一些,而在符紙快要落地的一瞬,一團誇張的煙霧也砰的一聲以符紙為中心爆炸開來,那煙霧覆蓋的麵積足有之前的兩倍有餘!
我看傻了眼,同時也在腦子裏分析著各種可能性。
我爺告訴過我萬物有靈,靈力便可以理解成為蘊藏在萬物靈魂之中的特殊力量。不過我從來沒有學過如何控製靈力,在施法用咒的時候也隻是感覺累到不行了才停手,從來沒有想過這是不是靈力耗盡的情況。
所以我的腦子裏根本沒有靈力控製這個概念,要控製某個咒術的強弱完全取決於我拿出符紙的數量——同一個咒,用的符紙越多,效力就越強;用的符紙越少,效力就越弱。也就是說隻拿一張符紙的話,我絕對沒有可能將同一個咒術使出強弱不同的兩種效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