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一張符,利用五行變換的方法施了個木咒在左手的掌心。符紙化作藤曼纏繞在手上,不久又完全消失了,與此同時嵌在掌心幾顆冰晶子彈也迅速揮發不見了,傷口也很快愈合了。
我舒了口氣,還好情況並不嚴重。
趕在警察到達醫院之前,我低著頭混在驚慌的人群中跑到了樓外,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我也在樓外四下尋找著黑狼的蹤跡,不過這小子早就跑沒了影。
幾分鍾後警察就過來了。畢竟是發生了槍擊事件,警察封閉了醫院的頂樓,並在醫院裏四處詢問、調查、取證。但是由於完全沒有發現彈孔之類的痕跡,又沒有人受傷,於是他們待了幾個小時就離開了。他們一走我立馬返回樓裏找到柒月,並將我遇到黑狼的事簡單跟她說明了一番。
柒月聽後搖頭說她在聶政的時候從來沒有聽過“黑狼”這號人物。有可能六年前黑狼還沒有加入聶政,也有可能黑狼在聶政之中真的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所以柒月才沒有聽說過他。
不過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或許更高一些。
雖然黑狼的法力確實不如陳大鵬那樣的高層人員強,不過他很有心機,懂得玩陰謀,而這種人的威脅性也往往並不直接體現在他的戰鬥力上。我覺得聶政不可能埋沒了黑狼這種“人才”,除非黑狼有意隱藏自己。
黑狼的事我並沒有和柒月做太多的討論,隨後我就老老實實待在手術室外麵等待手術的結果。
其實我的心情還是挺放鬆的,因為黑狼和我說了他的目的,既然他隻是想給孫玄之一個教訓,那自然不會取他的性命,隻不過這個教訓貌似大了一點點。
手術又進行了一個小時才終於結束,最先走出來的醫生摘下口罩後衝著龍道的人點了下頭,表示說孫玄之的命保住了,不過要等麻醉藥效力過去才會清醒。
醫務人員把孫玄之送到了醫院裏最豪華的特護病房,不過他隻能趴在病床上,這個姿勢怎麼看都跟舒服扯不上關係。
根據醫生的說法,孫玄之傷得不輕,不過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直腸也修補完畢了,隻是接下來相當長的休養時間裏他會一直處於大便失禁的狀態。疼是一回事,關鍵他身為龍道的創始人,大便失禁這種事實在太讓他顏麵無光了。
不過話說回來,有了這麼個“教訓”,我相信孫玄之醒過來之後肯定會老老實實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傍晚時分孫玄之終於醒了。他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把我叫到了他的病房內。當然,他並沒有責怪我為什麼要把他以那種姿勢弄到屋外,疼痛以及無比難堪的副作用已經讓他顧不上中槍的過程了。
孫玄之臉色慘白,嘴唇完全沒有血色,但這打消不了他滿心的憤怒。他一邊罵著一邊對我說:“肯定是他媽的聶政派人幹的,我就知道他們這群王八蛋會給我來這手!兄弟,我知道你比我有本事,我讓老周回總堂去拿我的龍道令了。你拿著它,龍道上下所有的人都會聽你調遣。這個仇請你一定要替我報了,我隻能信得過你一個人!”
“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已經幫你查了,這事聶政有份,不過不是主謀,你想想除了聶政之外還有誰在針對你。另外,關於你兒子,如果你真想我幫你報這一槍之仇,那你就跟我交個實底,你兒子是不是在你自己手上?”我問。
“我……他……”孫玄之盯著我結巴了起來,眼珠也左右亂轉著。過了好一會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重重歎了一口氣,然後點頭說:“他跟我大徒弟在一起呢,就是你通靈的時候見到的那個穿西裝的。”
“他們在靈光塔那邊?”我繼續問。
“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大徒弟離開的時候我特意叮囑過他,不要把他的行蹤告訴給任何人,也包括我在內。我知道聶政那些人的手段,如果我了解我兒子他們的下落,聶政的人很有可能先殺了我,再對我的魂魄進行逼供。你是內行,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斬捉敕咒。”我點頭道。
“嗯,我就是怕這個,所以我能告訴你的也就隻有這些了。”孫玄之說完疼得咧了下嘴。
“那麼,關於之前那個問題,除了聶政之外你還能想出有誰會這麼針對你嗎?”我再次追問。
“除了聶政……”孫玄之翻了翻眼睛,然後皺著眉頭說:“該不會是小憶吧?”
“小憶是誰啊?”我問。
“她是我前妻,是個苗巫,也就是我兒子的親生母親。”孫玄之一邊說著一邊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鬆垮垮地趴在了床上,剛才因為憤怒而緊緊攥著拳頭也徹底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