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風華醫院重症病房內,沉重的藥味彌漫在潔淨卻空蕩的房間內。
此時,潔白的病床上,一女子美眸半闔著,眉心微蹙,麵頰薄紅,透露著她此刻的隱忍。纖長的手指垂在床側,若青蔥般純美,布滿薄繭的指腹,曾經握著千萬人生死命脈的手,此刻隻能無力的垂著。
一世的運籌帷幄,卻逃不過命運的算計,女子即使再痛,嘴角依舊掛著輕笑,那笑赤裸裸的昭示著……她,不服!
雖然無法抗衡,但,若有來生,她必然活的比這一世還要瀟灑……
忽然,緊閉的房門自外推開,一男子大步邁入,周身黑色西裝,氣質冷魅硬朗,男子將進門時摘下的墨鏡擱置桌麵,一雙星目緊緊盯著女子,毫無表情的麵容上此刻已不複冷酷,滿麵的痛苦和不舍:“姐,按你的意思,事情非常順利,崔城現在已在公安局的審訊室了,沒用五十年他決不能走出來!”
聲音中透著不易察覺的哽咽,他緊緊地盯著女子麵容,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女子的羽睫顫了顫,嘴角緩緩勾起,往日的殺伐冷厲頓顯,絲毫不因病痛而折損半分,她懶懶開口,幹澀的聲音中難掩愉悅:“你做的很好,父親的仇已經報了,我也放心走了!”
男子一驚,壓抑的淚水猛然泄閘:“姐,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魔天需要你,我……我也需要你!”
垂在一側的手指動了動,女子輕歎一聲:“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擋一麵,不可如此兒女情長。”
哽咽的哭聲,在病房中低低的響起……
窒悶的氣息,讓人無法呼吸,病房外不知何時已聚滿很多,統一黑色西裝的人,黑色的墨鏡在沉沉的走廊內,泛著幽暗的光芒,倏地,數百人膝間一曲,竟是同時跪了下來!
統一的動作,衣袂摩擦的聲音若驚雷般乍響,但此後,再無聲傳出,一片死寂。
翌日,香港所有報紙的頭條新聞:香港最大的黑社會社團龍頭老大,翟風華於昨日因病去世。
“那個賤人在馬車裏,待會你直接進去取她性命,車外的事交給我!”陰霾的天空,烏雲沉沉的掛在頭頂,沉悶的空氣,似乎每呼吸一次,都需要費盡力氣,此時灰蒙蒙的官道邊茂密的草叢中,兩個男子低聲說著話,都是一身黑衣打扮,蒙著麵,手中明晃晃的刀,在身後發著寒澈的幽光。
咯吱……
咯吱……
富有節奏的聲音傳來,遠遠的一輛馬車駛過來,草叢中的人將手中的刀握的更緊……
忽然,兩人一躍而起!
其中一人當先一隻弓箭射出,準確的紮進馬眼中,馬兒嘶鳴而起,四蹄甩出將身上的車轅踢落,發了瘋了奔走!
這些隻發生在一瞬間,車夫被甩了出去,跌落在路邊,隨即沒了氣息。
車廂裏傳出兩聲女子的尖叫,隨著車廂翻滾,女子的呼叫聲也漸漸消失。
兩個男子見如此簡單便解決了,露在外麵的眼中,雙雙欣喜得意,扯掉臉上的布,提著刀說說笑笑的走上前,一腳踢開早已顛倒,倒置在地上的車廂,四分五裂的車壁散開,露出兩個女子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