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敢耽誤分毫,急忙回答:“第二天,就有人上山來取……取走了,那人我沒見過長相,他隻說事成後,許我二十萬兩白銀。”
風千華嘲諷的看著他,冷笑道:“取走了?”
若當初端木箏運去金都的銀子是災銀,那麼那僅僅五廂的數量,最多隻是五百萬兩的十分之一,剩下的那麼大筆銀子,用車拉就是五十輛,誰有膽子,明目張膽的駕車拉銀子?
那人見風千華眼含殺意,頓時又改口道:“在,在後山還有些,是最後一批,大……俠士,你們千萬不能拿走,否則我們整個寨的人,都會因此被殺。”
“你以為,你們還有活路?”風千華冷笑。
依那些人的手段,隻要銀子取走,必然會找個由頭,將所有人滅口,隻要死無對證,到時候這事即便是查,也無從查起。
隻不過,讓她詫異的是,這麼多銀子,又是官銀,除非有冶煉廠,否則,根本用不了!
那人冷汗滿麵,眼中滿是絕望之色,他明白風千華說的沒有錯,這麼大的事情,隻要事發並必定有無數人喪命,他們鳳凰山處在刀刃,風口浪尖上,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況且,以那人的勢力,想要殺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想到此,臉色更加灰敗,麵色如土!
夏侯淵負手而立,鷹眸若一汪深潭,沉目看著那人,冷冷說道:“若想活命,你們隻有一條路可走。”
那人眼見一亮:“俠士請說,隻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辭。”
風千華冷笑一聲,淡淡說道……
當夜,他們潛入後山,果然在山洞中找到足足六箱白銀,風千華與夏侯淵對視一眼:“這裏隻有三十萬兩。”
夏侯淵點點頭,眼中皆是深井般的幽暗。
敘州府金道陽,他倒要看看這個土皇帝,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房間中,風千華了無睡意,山間微涼讓她腦中異常的清醒,這次的災銀被劫牽扯很多,皇帝肯定心中明白,可是,為什麼會讓她一個新上任的禦史,來督查此事,若是夏侯淵不主動請纓,那麼她此次同行的人就是夏侯逸,她目光微閃,好似有什麼事情,自腦中一閃而過,卻快的讓她沒有抓住。
大周皇子雖多,但真正有實力的,卻隻有二皇子還有一個被外放的四皇子,其餘的不是年幼,便是如夏候紫那樣毫無競爭力。
但即便是這兩位皇子,看似在朝中頗有人緣,母族的勢力也不弱,但實力與夏侯逸相比,差的不止一點半點。
那麼,若和奪嫡無關,皇帝的用意的又是什麼?
忽然,她心中一凜,腦中閃出不可思議的想法,若是皇帝一早知道夏侯淵會替夏侯逸呢?
他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可能會料到,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即便夏侯淵自己不主動請纓,皇帝也會有其他辦法,讓他走此一遭!
一種寒意,自心中升起,她的麵色蕭殺且冷厲。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怯怯的敲門聲,敲了半天見房內毫無動靜,隨即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房門被人自外推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溜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