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影一出去,夏侯淵臉色驟然變黑,猛然起身似一頭蟄伏的獵豹一般,來回在大帳中走動,焦躁不安!
半個時辰後,他驟然停下,出聲喚道:“張衝!”
張衝是他的副將,與現任博陽主帥張碩是親兄弟,二人自小跟他一起行軍打仗,信任自是沒話說。張衝為人與哥哥不同,比較圓滑心思也靈活。
“王爺!”張衝應聲而進,典型的軍人之姿,挺拔剛毅。
“瀾月什麼動靜?”夏侯淵沉聲問道。
“王爺,您早上問過了。”夏侯淵雖嚴厲,但與屬下間並無官位,此刻張衝不知情,黝黑的臉上一片糾結,爺這是怎麼了,這已經是第六次了,早上問的事情,到了下午會再交代一邊,和他彙報軍務時,那眼神好像在看你,又像透過你看到別處,悠遠的,直讓他打顫。
帳篷外,霧影暗暗為他捏了把汗,這麼沒眼力的,待會看你怎麼死。
夏侯淵眸光一瞪,怒道:“說!”
張衝差點將自己舌頭咬到,一臉糾結的低著頭:“瀾秋意已得皇上同意,四十萬虎符在手,近日應會點兵出發。”
夏侯淵眯起眼眸:“劉通可有消息回來?”
張衝一副苦瓜臉,這事兒也是早上討論過的:“劉通已到南疆了,沒有瑞陽王的消息。”
竟然這麼久還沒有找到人,辦事效率實在太低!
夏侯淵拂開衣袍,便朝外帳外走,忽然頓住腳步,一臉深情莫測的盯著張衝:“全軍訓練照常,你……從明天開始,訓練加倍!”話落,大步出了營帳。
張衝一臉便秘的模樣,看著夏侯淵的背影,他怎麼有種代人受過,躺著中箭的感覺!
門口,霧影笑的賊眉鼠眼,誰讓你小子不長眼,不知道主子最近氣不順!
兩日後,確定的消息終於傳入大周,瀾秋意整兵四十萬,親為主帥,進軍博陽。
大周帝震怒當庭,他早就對瀾月虎視眈眈,卻不料竟被瀾月占了先機,主動挑釁,如此奇恥大辱讓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當庭點將,卻發現風瑞安父子不在,裘正傷重,其它將領又無將帥之才,隻得把目光投向夏侯淵,責令他領兵三十萬,迎敵瀾月!
所謂兵未至,糧草先行,此乃美差更是苦差,滿朝文武皆是連連後退,誰也不願去做這押運糧草的監軍。
第二日,風千華悠閑坐於府中,一道聖旨毫無預兆的砸了下來。
大周帝想到這個頗有才幹正禁閉在家的禦史,監軍一職當仁不讓。
時不待人,當日她便整裝領命,加入浩浩蕩蕩氣勢震天的大軍中,急忙朝博陽出發!
一輛普通的馬車中裏,風千華一臉無奈之色,車外,一匹高頭大馬漫不經心的路過,馬上男子一身黑色戰袍器宇軒昂,深邃的麵容上,鷹眸如淵直直看著馬車……
月隱雲層,紅日方升。
深秋的初晨已有涼意。
百姓早早的起了床,沿著街道兩側站成數排,有些已經裹上了初冬時分的薄棉襖,縮手哈氣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