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屏住,端木箏明白,兩萬步兵攻城,若是普通小城隻怕不出半日就會破城而亡,博陽雖素來以堅固聞名,但也耐不住對方連番衝撞。
再回神,霽月已經挽起袖子,棋盤上作為兩萬士兵的棋子已經撤下,他怒目推出兩子:“投石機六排,推兵兩萬。”
風千華不讚同的搖頭,推出一子正要說話,一旁夏侯淵卻似知道風千華要說的話,毫不留情的給霽月潑冷水:“博陽城牆高三十丈,投石機無用。”
風千華淺笑,堂堂“諸葛”霽月也有惱羞成怒失算之時,端木箏拍手稱快,大聲道:“這次我來。”她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秀氣的手腕,膚色不同中原女子的白皙,是淺淺的麥色,泛著柔亮的光澤:“投石機兩排,弓兵三千!”說話,她抬手就將霽月那兩萬步兵撤下去,蒙麵汗巾外眼眸笑的晶晶亮。
霽月視線在她露出的手腕上一頓,眸光劃過幽光,一反常態沒有惱怒:“好!停戰,殺人質。”
端木箏脖子一艮,怒道:“你太卑鄙了。”
霽月無所謂聳肩:“兵不厭詐!”
端木箏蔫了,求救的看向風千華。
風千華撇嘴,霽月的心眼堪比蜂窩,端木箏豈是對手:“大周軍士霽月,求見副將宇文拓,多謝他送軍三萬與城下,他日瀾月帝賓天之時,便是大周出兵之日。”
霽月翻了個白眼:“以人質換三萬將士。”
風千華完全不理會,揚眉說道:“可以,但必須加上宇文拓。”
霽月明白,此刻話已經對不下去,以瀾秋意的疑心程度,宇文拓是不可能會交給大周,他寧可殺了也不會讓他離開!
霽月將手中的棋子一股腦扔回棋盤上:“退兵!改日再戰。”
一場攻城戰,瀾秋意又意在拖延時間,今日一戰初始他便折兵三萬,怎麼也不會繼續攻城,隻能另謀他計,況且,宇文拓之事已讓他心生芥蒂,以他的風格身邊內患不除,他必不會安心。
端木箏拍手稱快,就差抱著風千華親上一口:“狐狸,你輸了!”
霽月很誠懇的點點頭,絲毫沒有賴賬的打算:“那又如何?”
“你……”端木箏被他噎住,怒道:“你輸了就要……”她忽然想起來,她隻顧著不讓自己輸掉,卻沒有想到他輸了之後要什麼懲罰:“無恥小人!”
霽月拍拍手,優雅起身走了出去。
風千華起身安慰的拍了拍端木箏的肩膀,你都喊別人狐狸了,他又怎麼會在你手中吃虧。
夏侯淵將一幹人等調遣完畢,忽然城外一陣戰鼓擂動,緊接著魯忱便跑了進來:“爺,瀾秋意攻城了。”
夏侯淵不急不慢的起身,緩緩踱出帳外,有人已實況演練過,瀾秋意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日落時分,兩軍第二次交戰,瀾秋意折損兵馬四萬,退居二十裏之外駐紮,張碩被綁於旗杆之上,奄奄一息。
千裏眼中,張碩果然是滿身刀傷,剛毅冷硬的麵容卻是一片怒意,瞪著瀾秋意的主帳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