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光微動,徐婉柔求見當是去找皇後,何以直接來找他,除非……
“讓她去禦書房等朕。”皇帝緩緩說著,轉身又看著夏侯逸:“你先回去吧,大婚之事不得怠慢。”
夏侯逸蹙眉,緩緩點頭離開。
太子殿中,夏侯逸目光悠遠,庭前一地的枯葉和花瓣,蕭瑟落寞,他不讓人清掃,經常獨自一人就那麼站著,往往就是一整天。
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他身負天下,有的事情無法逃,那是他的責任,是他必須所承擔麵對的,可是自己的心……
微微歎出口氣,忽然一側有暗影落下,影衛跪在地上,低低的聲音毫無波瀾:“太子,屬下已經查到風千華的下落。”
夏侯逸先是一愣,忽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暗淡無光的麵容上,一瞬間湧起無盡的神采,他不顧身份一把將影衛扶起,急切的問道:“她在哪裏?”
影衛的麵容上,劃過複雜之色,但轉瞬又歸於死寂:“她在博陽。”
夏侯逸一怔,重複道:“博陽?”怎麼會這麼巧。
影衛道:“是,她就是皇上親封的監軍,端木簫!”
蹬蹬!
連著倒退了兩步,夏侯逸臉上震驚一片,端木簫那張平淡無奇的臉,頓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從第一次看他時,朝堂上他舌戰群儒,杭城她從容抗疫,大理寺她怒辯公堂,中秋夜她舌燦蓮花,甚至在天香樓上,她占卦卜算,一幕一幕,他曾有過疑惑,為什麼他對端木簫的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原來,原來……
他就是風千華。
那個時而煞氣冷冽,時而淡然清華的女子。
原來,他找了這麼就,念了這麼久,想了這麼久,她一直在他身邊,隻是,他不知道罷了!
原來,王叔的變化,所謂的斷袖之名,不過都是障眼法,原來他就知道端木簫是風千華,所以,他甘願背負斷袖,也時時不離在她身邊。
心中有驚,有喜,有失落,有不甘,有悔恨……
夏侯逸緩緩坐在椅子上,手撫胸口,那裏……很痛!
他要大婚了,卻在這時知道她的消息,是可喜抑或是對他後知後覺的嘲諷和懲罰。
閉上眼睛,他努力讓自己明白,有王叔在她身邊,他剛剛得知他們兩人無辜失蹤,現在看來,應該原因在這裏吧。
影衛麵露震驚,看著夏侯逸麵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眼中所有的神采,仿佛一瞬間消散,卻又極力壓抑著,不讓情緒外露。
這樣失態的太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默默轉身欲走,主子的事不是他們該知道的,忽然,耳尖微動,殿門外吳德福小步跑了過來,在寒涼的冬日,他的頭上還細細的滲著汗珠。
“太子!”吳德福跑進來,來不及擦汗,便急急說:“太子,不好了。”
夏侯逸的眼中,焦距緩緩恢複,慢慢落在吳德福臉上,聲音淡淡毫無情緒:“什麼事?”
吳德福也顧不上他此刻的反常,甩開拂塵低著頭,在夏侯逸耳邊細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