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
清淡的近似飄渺的幾個字,仿佛帶著無盡的回應,在這低低的幽暗的牢房中回響,將這一室空寂的微涼,瞬間覆上一層溫暖,仿佛風都隨著他的聲音他的話失了一抹冷凜,那是漾著發自內心的豁朗,如一線暖陽頓時將這陰暗的地牢照亮,縱然如此,卻沒有照亮風千華的心底。
有風霜雨雪呼呼吹入,在她一瞬間洞開的心口,呼呼炸響,冷的她自不由後退了一步,以期讓這距離,將眼前的情景看的清楚。
但是,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坐在輪椅上,一身白袍說不出的優雅清潤,此刻微昂著麵容,看著她。
眼眸中一片酸澀,風千華狠狠的閉上了眼。
他總是這樣,事事為他人著想,即便到這般的情境,卻是先想著她的安危。
“沒事。”她淡淡開口,一切的情緒再次被生生壓入沉靜之中。
或許,他隻是受傷了。
排除心中不好的預感,她緩緩睜開眼,她自然的走到夏侯逸身後,慢慢推動輪椅,木質的輪子在地麵發出單調卻猶自淒涼的聲音,而坐上的男子,卻依舊平靜如初。
不願蹲下與他保持平視,她緩緩坐在對麵,鳳眸定定的看著他……
夏侯逸唇角微微勾著,麵容上的笑容絢爛如豔陽,沒有半絲陰霾,眼前的風千華,依舊如以往一般風姿千華,冷冽傲然一舉一動間沉然從容,但又卻是哪裏發生了變化,與以前有著不同,仿佛眉宇間多了一份不曾有過的柔和,沉然的冽靜逸的柔在她麵容上,結合的如此完美,讓她更加的光彩無雙讓人無法凝視。
這些都是王叔功勞吧!
想到夏侯淵,他心中溢出絲欣慰,或許,這個世界上,隻有王叔那樣的頂天立地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她。
而他……
是啊,隻要她健康,平安,幸福,不就是他最大的願望麼。
他的私情,比起這些太過微不足道!
淡淡一笑,夏侯逸微微側開目光,輕輕道:“今日大殿上……我不方便,隻能此刻才來看你。”他微微一頓,帶著一絲愧疚,想到皇上的所作所為,歎息道:“父皇那裏,我會去求情。”
風千華搖搖頭,問出久久回蕩在心中的疑惑:“你的腿?”
或許,隻是受傷,並非如她所想的那樣嚴重。
夏侯逸笑看著她,仿佛在講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般,語氣淡然卻似一記悶雷,敲在她心際:“太醫說,傷了脛骨,不能動了!”
不能動了!
不能動了!
他的話回蕩在她耳際,她覺得一瞬間有些幻聽,不相信的眨眨眼,重複道:“不能動?”
夏侯逸微微點頭,將她所有的僥幸,擊的粉碎。
他怎麼能說的如此淡然,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風千華騰的下站起來,覺得心裏似乎有什麼在攪動,仿佛五髒六腑都在生生的疼,又似有一把熊熊的火,在燒著她,無處宣泄,她不相信,轉身冷冷道:“誰?”
他是太子,出入都有人相隨,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受這樣重的傷,而且,他受傷這樣的大事,竟然沒有人知道,甚至連夏侯淵的密探都未曾彙報消息,著意味著什麼,是皇帝並沒有想深究此事?還是他根本不打算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