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風千華一樣,獨立的那樣可怕,仿佛在她們的世界中,男人的存在根本毫無必要。
此刻,端木箏從一間成衣鋪走出來,身上換了一套低廉的男裝,鬆散著發髻,又從地上抹了半把黑灰,臉攏在一片灰蒙蒙中,儼然成了一個落魄的無家可歸髒兮兮的少年。
她唇角冷冷一勾,徑直朝城南成王府走去。
成王蒙玉璋是父親生前的好友,父親出事時他曾連續四次上書保鑒,甚至跪在宮門外整整三日,吐血暈倒在門外,可最終沒能討到一封加封的聖旨,反而叛國抄家的罪名砸在端木府上,一家老小整整一百二十口人,充軍發配三千裏,死的死散的散。
而作為端木府的嫡女和端木簫這個長子,他們被關在天牢中,與母親一起等待最後的判決,天牢陰寒母親身體孱弱又因為父親的死心灰意冷,終於撒手而去,他們兄妹還沒來得及收殮母親的屍體就被無情的被趕出北疆,永世不得回來。
這一切如惡夢一般,每每午夜夢回侵蝕著她,然而卻也有一抹溫暖抹之不去,便是這個成王。
當年他在朝中,也一定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陷害父親,她今日去便要找機會問個清楚。
成王府守衛森嚴,她若是大搖大擺非但不能進去,反而可能會被當成賊人轟出來,而且蒙拓雖笨但肯定也知道她可能會來這裏,勢必派人留意此處。
她隻有裝作尋找工作的小廝混進去,再尋機會找到成王。
成王心善,一向待人寬厚,就連看門的也很親和,見她雖一身落魄麵黃肌瘦,但眼神卻清亮透著機靈,便為她通報了管家。
管家吳伯出來,一見她長的機靈,並未問多少問題,甚至都未曾起半絲疑心,便道:“現在府中並不缺人,你若真想進來做事,也隻能臨時在外院做些打掃的粗活,待他日我稟了王妃,再看有沒有別的機會。”
能進去就好,端木箏已經心滿意足,笑眯眯道:“能有安身之所就好,小正已經感激涕零,不敢勞煩吳伯。”
吳伯越看越喜歡,滿意的點點頭,招來外院的管事道:“你帶小正去換件衣服,以後外院打掃的事讓她做吧。”
外院管事姓劉,長的賊眉鼠眼,眼睛猥瑣的在端木箏身上一轉,露出一絲精光,齜著齙牙嘿嘿笑道:“屬下領命!”
外院雖也在王府中,但卻極少能見到主子,除非府中有宴會大事,內院人手不夠才會抽調過去幫忙,否則絕不可以擅自闖入內院。
端木箏默默的跟在劉管事身後,將王府各處安暗衛據點記在心中,她沒有把握避開這些人的耳目進入內院,即便進去成王也並非天天在府中,她必須等待時機一次即中否則非但見不到人,反而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劉管事走在前麵,趾高氣揚的邁著步子,眼睛時不時朝後瞄著,這個少年雖然臉髒兮兮,但是五官卻生的極清秀,尤其是從她不經意抬頭時,脖頸處露出的那一點肌膚,簡直是吹彈可破光澤更是盈動,還有這身板,瘦歸瘦可是卻很挺拔,甚至舉手投足間有股不經意的姿態流出,讓他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