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來,來,喝!”
“幹”
……
妹夫完了,接著又有小舅子,小舅子完了,接著還有今天晚上來參加晚宴的洛家各個親戚,這些親戚是後來才來的,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就冒了出來,還據說都是很親的親友,總之,一圈輪下來的時候,梵宸已經喝了不下十來碗。
虧他定律高,身子底子強,內力深厚,不然這麼多碗酒下肚,每個人敬他一碗,輪流下來,不醉也估計要喝趴下了。
但他是誰?他是梵宸,怎麼能夠趴下呢?他高傲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在這幫凡人麵前掉麵子,沒臉麵,他是王啊,高高在上的王,怎麼連幾個凡人都喝不過呢?不行,他不能趴下!
一圈完了,洛老爺似乎還是沒有打算放過梵宸的意思,又命令家丁滿上了他麵前的酒碗。
洛夫人在旁邊看了,瞧見女婿不太自然的臉色,那是酒精上了臉,紅通通的,想來,有些擔憂女婿,便小心地在桌子底下,拉扯下老爺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意思意思就可以了,非要這麼耗著拚下去嗎?
洛老爺平時對這夫人,都挺言聽計從的,今兒個卻是一反常態,直接無視了自家夫人的暗示,不理不睬,端起酒碗,就要和梵宸再來幹一碗。
這一回,洛老爺也學精了,不再是先一個人直接幹掉,而是靜靜地從桌子上站了起來,舉著碗,一直靜待著,那強大的氣場,仿佛梵宸要是敢不和他喝,不賣他這個麵子的話,他作為一家之長,就鐵定不會放過他,不坐下去了。
小狐狸左看看右看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幫誰,幫著自家老爹吧,也不知道身旁這家夥到底酒量如何?如果幫著身邊的人吧,那老爹的麵子,往哪擱啊。
這是洛家的大家宴,如果不給老爹麵子的話……
頭疼啊,怎麼好好的局麵,喜慶的氣氛,到了這最後,竟成了這樣對峙難解的場麵呢。
最後,小狐狸隻好求助地看著自己的娘親,奈何娘親也是兩眼一翻,表示無奈,他這爹爹一時心血來潮,非要拚酒,並且聯合洛家的親友團,一起來拚一個讓他不怎麼服氣心裏有疙瘩的女婿。
洛老爹心裏的疙瘩就是,憑什麼他養了多年的女兒,說這樣嫁人就嫁人了,嫁人也就罷了,為什麼一年半載的,都沒個音訊,叫了人去尋,竟然搬家了,搬家也罷,好歹也留下個住址什麼的,結果什麼都沒有。
女兒是他養大的,他能不焦急,能不心疼嗎?趁著今天這酒宴,他就是要挫挫這小子的威風,看他還有沒有點人性。
小狐狸作為晚輩,是無法體會這種為人父母的心情,而在場的,恐怕也就隻有洛夫人知曉自己夫君的這種心結在哪了,所以她越發地不能阻攔老爺了。
心結,隻有解開了這結,一家人,才能夠真正的消除隔閡。心結不解,隻會越積越多,到時矛盾衝突爆發的一天,可就再也無法收場,她自然是不願看見有那麼一天的。
以幾碗酒,抵一家人的幸福和睦,她覺得值了。
洛夫人不出口相攔,而小狐狸更沒立場相攔了。
此時的小狐狸,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因為和梵宸在一起,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沒見過他怎麼喝酒,現在一下子喝這麼多,他受不受得住?
小手垂在桌沿邊,她不動聲色地拉了一下梵宸的衣袍,感覺到被拉動的袍子,梵宸撇頭,望見了小東西一雙寫滿擔憂的漆黑眼眸中,她在擔心自己?
一種溫暖,由心而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奇異感覺。哪怕上一世的洛秋,也沒有帶給他過如此的深刻。
想起他麵對的,都是她的家人,親友,而不是麵對的是敵人。梵宸一顆猶豫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大手一撈,靠近了碗沿,另外一隻大手卻在桌沿邊,將她的小手,緊緊地握了一下,就旋開,身子蹭的一下,也站了起來,鎮定自若地迎向了洛老爺,“嶽父夫人,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