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件算是過去了,從此,洛老爺洛夫人再也不敢提及孩子二字,這樣一住,就是住了六天。
期間梵宸不提離開之事,而小狐狸也難得默契地乖乖不提,此次一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洛家,將是未知之數,趁著這次的好機會,多留幾天,在父母麵前盡點做兒女的孝道,也算是了卻她的一樁心願。
直到第六天的晚上,阿四出現了。不過阿四的出現,並不是光明正大直接走洛府大門的,而是選擇了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直接飛簷走壁私闖進來的,沒有驚動洛府裏的任何人。
彼時,梵宸和小狐狸正你儂我儂,已經臥在軟塌之上,輕微的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一下子就驚醒了他們。
事實上,在阿四在靠近這個宅院的時候,梵宸就已經嗅著了他特有的不同於人類的氣息和味道。
沒有詢問,梵宸隻是拍了拍小狐狸,柔聲道:“你先歇下,我出去看看,是阿四。”
小狐狸沒吱聲,隻是點了點頭,直到梵宸起身離開,眼裏這才多了一抹落寞的色彩,這一天,終將還是來到了,是嗎?
他們逃到這平靜的人界來,可是那些擺在他們麵前的種種困境,還是需要回去麵對,靈塔還是需要去破,塔內的人,還是要救出來。
她欠師父木離的,欠梵宸的,還是要還。
門外,梵宸輕掩了一下房門,這才冷著臉,看向外麵的阿四,卻是不說話,隻是縱身一躍,便飛出好遠,阿四心知肚明,也不吭聲,緊跟著飛了過去。
在一片偏僻的平地落下,這裏離洛府已經有段距離了,梵宸這才低低開口,“北權他們的喪事已經辦妥了?”
不用問,他知道依阿四對北冰燕的心意,定然會回蛇族親自打理一切,雖然他這個作王的,沒有吩咐,但是也猜到了幾分。
“稟王上,阿四越規了。”
阿四一向是安份守已的人,自知這次可能要惹王上不高興了。當日抬送北權父女回去的魔人,特別有將北冰燕的種種惡行分布於族人,所以阿四自然也知道。
盡管北冰燕算不上一個好人,但是他還是會盡力安排那父女倆的後事,盡心盡力,隻求無愧於自己,算是對他心愛的女子,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越規?你哪裏越規了?”梵宸的口氣,急轉直下,變得淩厲了起來,
阿四一怔,低頭答道:“阿四不該撤自離開靈塔駐地,私回蛇宮。”
這的確是一大錯,但是梵宸想要的卻不是這個。
“還有呢?”
“阿四不該對有罪之人,心懷仁念善心。”阿四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了。
梵宸卻是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阿四,你也算是跟在本王身邊多年了,你的那點心思,我自然看得出來,你這樣對她,不值得。”
阿四哭笑,“值不值得,也沒關係了,反正都是最後一次。”他沒有計較過,值與不值,隻是憑著自己的心意,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
“阿四,知道自己這一次自作主張,越規了,還請王上責罰。”
“責罰?罷了,說說你這一次來,是有什麼重大消息?可是妖界裏出了什麼事?”梵宸本就沒有想過要給予責
罰,他隻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想提點一下阿四罷了。
情字傷人,北冰燕之所以得到現在這樣的結果,全是她由咎自取,如果她不貪心,如果她不害人,也許她會一輩子安穩地居住王後之位,他沒有想過要動搖她的位置,雖然心不可能給她了,但是在看在恩情的份上,他會為她提供一個舒適安全的生活環境,這還是可以的。
是她自己不安份,選擇了那條不歸路,怨不得別人。
“王上,該回駐地了,您已經離開許久了。”阿四是來請王上回去的。
“嗯”遙望著遠處漆黑的夜色,梵宸低低應了一聲,俊顏在夜色裏,看得不甚清楚,一時之間,阿四也沒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的反應,隻是不急不燥,不緩不重,就那麼輕輕地嗯了一聲。
……
阿四離開,梵宸這才按著原路返回了洛府。推開門進房的時候,意外看見房裏的燭火跳躍著,而原本應該在床塌上麵睡覺的女子,卻獨坐在木桌旁,不知道是在等他歸來,還是在想些什麼。
“怎麼不睡了?”他緩緩地走近她,輕掩房門,將外麵的清涼都關在門外。
“睡不著。”她抬眸,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眼前這如神如仙般的俊容,莫名冒出了一句無頭無尾的話來,“你長得真真好看。”
乍聽之下,很有點小女人花癡的感覺。可是,隻有小狐狸自己知道,她這不是花癡,她是由衷的欣賞,這個男人的外貌,是真的很出眾,用玉樹臨風,俊朗出塵等等詞語,已經無法完整的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