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命定孽緣!中西醫自古勢不兩立,你們這樣一定會吵架吵到老的!」他差點被她氣得吐血。
他擔憂她的身體狀況,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她不但沒有感激,居然還有時間欣賞別的男人的優點!
「不用你雞婆。」她察覺到他怪異的怒氣,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是替-分析現況。」他被她忽略得很不高興,自己太不受重視了。
她找不到話來反駁,幹脆拉起被毯蒙住頭。哼,姓荊的真是一點都不貼心,她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連口頭上的便宜都不讓她占幾分。
荊爾勳見她對歐駒熙醫生一臉崇拜,視他若無物,將他冷落在一旁:心中頗不是滋味,胸口又竄起一把無名火。
台北市的醫院這麼多,他哪家不送,幹麼把她送往有年輕醫生的地方?算了,他何必在這裏惹人嫌,就讓他們去成就一段孽緣好了!
「我要走了!」他放下削了一半的梨。
如果,她開口留他,他會考慮留下來。
「大門在那裏,不送!」她露出一截粉臂,指著門口的方向。
他帶著一肚子悶氣,重重地甩上門,邁開步伐離去,將她一個人留在偌大寬敞的病房裏。
蕾蕾躺在病榻上,聽到房門被合上的聲音。房內少了他的聲音作伴,耳根雖然清靜了,但心好像也空了。
她等著,以為他一會兒就會踅回來,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陪伴她的隻有無限的寂寞,偏偏這時候她爸爸和媽媽到日月潭做兩天一夜的旅行,沒人能陪她。
她轉過身想拿方櫃上的報紙打發時間,卻看到一顆削了一半的梨,霎時,內心百感交集。
她拿起那顆梨,心裏湧起一股愧疚感,自責自己的幼稚。沒事幹麼要逞口舌之快,非得和他嘔氣?
她咬著又跪又香的梨,心裏甜甜的,但鼻頭卻酸酸的。
一個人待在孤寂的病房裏,等著點滴滴完,分分秒秒都顯得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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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的街頭,璀璨的燈火將台北市區點綴得像座不夜城,荊爾勳從醫院外的停車場開著車在街道上閑晃,搖下車窗讓涼風灌人,拂走滿腔悶氣。
他隨著車流漫無目的地前進,看著窗外燦亮的燈火,他的心情卻滯悶下開,腦海閃過蕾蕾孤單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不知道是街道太過壅塞,還是她蒼白病弱的臉龐令他心疼,他的心羈羈絆絆的,好似有人拉住他的腳,讓他無法踩動油門加速前進。
原本是氣惱她一直在他麵前誇獎歐駒熙醫生的優點,現在卻開始擔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反而可能替他們製造絕佳的相處機會,再說病人的心情總是特別脆弱敏感……
他的心裏浮起一股微妙的妒意,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喜歡上那個有一點點無賴、一點點俏皮,卻十分可愛的女人。
心被她的燦爛笑顏征服,胸腔溢滿澎湃情感。
其實,喜歡上蕾蕾不算太糟,隻是他們關係對立、興趣不同,恐怕連八字都犯衝,別說是談戀愛了,就連要說出喜歡都有一點困難。
……即使如此,他還是想回到她的身邊,陪她挨過清寂的夜晚。
倏地,他扭動方向盤,車子偏離了回家的道路,往醫院的方向開,途中他還特地停下車,在路邊買了兩碗海鮮粥和清淡的小菜後,才回到醫院。
走在冷氣過強的長廊上,入夜之後的醫院顯得格外寂靜,他輕輕敲了她的病房門板幾下,推開門,隻見蕾蕾像個小可憐般縮在床的一角,翻著報紙。
她脆弱的姿態早已融化他心中的倨傲,一種獨特的溫柔因她而生。
一陣濃鬱的魚粥香撲鼻而來,令蕾蕾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著,一抬頭,赫然見到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病房裏。
他倆眸光相遇之際,她的眼眶熱熱的,發自內心地覺得愉悅,嘴角隱約噙著笑意。
「你、你怎麼會回來?」他的到來,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荊爾勳厘清自己的感情之後,再見到她,感覺心在胸腔裏沈篤篤地跳了幾下,喉嚨發緊,古銅色的肌膚也微微地眼紅,深怕被她發現心中正在滋長的情愫。
她的人生以氣壞他為目的,搞破壞為宗旨,要是讓她發覺自己的心意肯定不太妙。
他拉了一把椅子落坐,幹咳幾聲清著喉嚨,掩飾溫情的一麵。
「我不是來關心-的,是擔心-的腸胃炎一直好不了,會影響研發部的作業程序,那些文件、公告,很多事會擱在那兒沒人做。」
她在心裏冷哼著,關心她幹麼不老實承認,還掰這麼爛的借口來破壞氣氛!算了,看在他還有一點誠意的分上,就別再跟他計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