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裏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清脆的鈴響提醒蘇丹絡離開。慢悠悠地隨著湧出教室的學生出了學校,經過那家以前經常和林陌染吃冰的店,還有和沈清訸淘書和CD的鋪子在他們畢業沒有多久就關門了,店主走得時候還送了她一個大木箱裝的書和CD,現在變成了放著嘈雜音樂的快餐店。
當蘇丹絡到達‘落日’的時候時間剛好,沒有遲到。大方地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下,神色沒有一絲尷尬。
“你好,丹絡。”對麵的女子臻首娥眉,妝容精致,綰著一個優雅的發髻。
“歐陽編輯,你好。”蘇丹絡微微頷首,回以禮貌的微笑。
“不用拘束,叫我似年就好了。”歐陽似年微笑,眼神明亮誠懇。
“似年。”蘇丹絡微微錯愕,一直以來她都隻是在家裏寫稿,與編輯的交流隻限於短信和郵箱,很少通電話,幾乎不與他們見麵。在網上尋找發行量大,稿酬高並且付錢爽快的報社或雜誌社撰稿,並不在意編輯是什麼樣的人,但歐陽似年的溫和讓她心生好感。
“要點什麼?”歐陽似年招來了侍應生。
“一份慕斯蛋糕和一杯藍山,謝謝。”慕斯蛋糕是她唯一喜歡並且經常吃的甜點。
歐陽似年等她點了單,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丹絡,今天我想和你談談關於出版你個人文集的事。你有什麼意見嗎?”
“好啊。”蘇丹絡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寫作不過為了謀生而已,相比朝九晚五,勾心鬥角的工作,寫作是她唯一感興趣並且能長期做下去的。作為一種謀生技能,能夠為她提供水電氣費,可以買衣服和食物,偶爾出去奢侈一下,這就足夠了。其他的她並不關心。
“不用考慮一下?”歐陽似年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在責怪她的草率。
“不用了,你隻需要支付我足夠的稿酬。”蘇丹絡毫不在意地說。
歐陽似年略有驚異,看著她琥珀色的瞳孔,沒有貪婪,沒有欲望,明明看起來像經曆了很多事的人眼睛卻幹淨如同幼童。
“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歐陽似年看著她吃那塊慕斯蛋糕,姿態懶散肆意,毫無做作。
“我隻寫我喜歡的。”雖然寫作隻是她的一種謀生技能,但她並不喜歡寫那些阿諛獻媚的東西。
“這個是自然。”歐陽似年微笑,心裏對她生出讚賞,果然不同於其他寫手,慶幸自己找到一塊璞玉。
“其他的你決定就好。”蘇丹絡漫不經心地扔出去一句。抬眼向窗戶外一瞥,透過高大的落地玻璃窗,日光明晃晃的照進來,似乎要灼傷她的眼。
“那今天就先這樣,有需要再談。我先回去了。”歐陽似年見她沒有說話的興致,也不在這裏自討沒趣,結了賬就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