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和重光的初見,那次見麵,在我的心裏仿佛是春天的第一縷陽光,那樣溫暖,那樣地,讓我永生難忘,我想,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就駐進了我的心裏吧!
“吟雪,我叫吟雪!你記住了!”回到家裏,雪依然還在飄著,可是,心裏卻絲毫沒有冷意,我的臉上依然帶著笑,我憶起了白天的情景。
白衣男子救了我,我回給他感激的一笑,許是因為那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我們靜靜地立在漫天的飛雪和漫天飄飛的梅花雨裏,靜靜地一同賞雪、賞梅。
他告訴我,他叫李重光,金陵人士,在江南這一帶經商,這次接到父親的信函,說家裏出了大事,要他即刻返鄉。迫於無奈,帶著他的隨從馬不停蹄地向回趕,下雪了,可是,為了不耽擱時間,一早就踏著雪花上路了,這才驚到了我,幾乎害我斃命。
我望著他柔和沉靜的眼睛,溫潤如玉的麵容,心裏不由得暗歎著,他的五官很精致,仿佛天地間所有的俊美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貴胄之氣,這樣的他,幾乎是完美的化身!可是,他真的是經商的嗎?
“姑娘,你在想什麼?”李重光的話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回給他淡淡的一笑,“沒什麼,李公子,你該上路了,你的父親一定等急了吧?”
李重光不再言語,隻是望了我一眼,那一眼裏仿佛有一種濃濃的情緒,我理不清是什麼,他歎口氣,繼而翻身上馬,對我微微抱拳,對立在他身後一襲玄衣的隨從點點頭,兩人策馬向前奔去。
怔怔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的心裏忽然湧上一種莫名的失落,說不出是為什麼。隨即重重地歎了口氣,再無賞雪、跳舞的雅興,回頭對蟬兒說:“我們走吧!”說著就要往回走去。
達達的馬蹄聲再次由遠而近地踏來,我驚愕地抬頭,是去而複返的李重光!我不由地向他奔馳而來的方向疾步奔去,心裏的失落被一種喜悅填的滿滿的。
“姑娘,能告知你的芳名嗎?我希望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李重光奔到的身邊,靜靜地望著我,語氣裏滿是期盼和堅定,我迎著紛飛的雪花大聲地對他說:“吟雪,我叫周吟雪!你記住了!記住了!”
李重光點點頭,從他的身上解下一塊玉佩,係在我的身上,我沒有拒絕,隻是專注地望著他柔和沉靜的眼神,希望時間就此為我們停留。
“我會來找你的!等我!”李重光在我耳邊低語,我用力地點點頭,將我母親從小戴在我身上的一個刻有“薔”字的玉牌放到他的手裏,“你該走了!我們後會有期!”
說著,轉身,不再看他,隻是固執地將視線膠在那一株株妖豔的紅梅上,那一刻,聽著馬蹄聲再次由近而遠,我的心裏生生地絞痛起來。
夜闌人未靜。
我倚在床上,手裏握著李重光留給我的玉佩,玉佩在燭光下散發著幽柔如夢的光芒,一個“嘉”字在燭光下分外醒目,我不想去深究這個字的含義,隻是一味地想著白日裏我們的相遇,期盼著我們的再次重逢。
“吟雪,還沒睡嗎?”娘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我連忙把玉佩收進懷裏,躺倒在床上,心裏卻依然砰砰的跳著。
“娘,我就要睡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我向娘說著,卻看到了娘推門而入的身影。
“吟雪,聽蟬兒說,你今天遇到了一個人?”娘的聲音溫柔似水,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肯定。
“娘,你多慮了!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我起身靠在娘的肩上,撒嬌般地說,“不要多想了,早點兒睡吧!”
“吟雪,娘希望你幸福!可是,你要記住,一見鍾情是最不可靠的!”娘的話語裏有著一絲不尋常的落寞,我隻是點點頭,沒有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