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茲·玻頓拿起斧頭,
砍了她爸爸四十下。
當她意識到她做了甚麼,
她砍她媽媽四十一下。
我的媽媽殺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兄弟和姊妹坐在餐桌底。
啃著我的骨頭。
輕輕地,胡主任哼起了一首歌謠,用的是英文,張慧有些聽不懂,但是他看到胡主任的表情非常的怪異,有些悲憤,還有些傷心。
“這是什麼?”張慧有些不解,她走過去,抓住了胡主任的手,這是他們第一次有過身體的接觸。
張慧的手很軟很溫暖,胡主任有些忍不住,終於還是抱住了她,但也僅僅隻限於抱住了她,如同在尋找一個可靠地肩膀,讓自己疲憊的心歇一歇。
“這是一首英國的童謠,準確來說並不是英國的,說的是鵝媽媽童話。”胡主任把剛才哼的那段英文用中文翻譯了過來。
張慧陡然心裏一涼,沒明白怎麼突然間胡主任會長期這麼恐怖的一首歌。
“你不覺得這和我很像嗎?醒來都要向自己砍幾下,又和爸爸媽媽搞得非常僵。”胡主任鬆開了張慧,男人需要安慰,或許僅僅隻是幾秒鍾的事情。
張慧不說話,她回頭看了看那個房間,裏麵紅色的光照著相框裏的小男孩,她覺得很詭異,那個男孩的眼睛似乎在眨,然後嘴巴也開始動了。
“打開蓋子,看到笑臉。”張慧恍惚中從男孩的唇語中讀出了這麼一句。
豆大的冷汗從張慧的額頭滾下來,她再也控製不住,抓著胡主任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就像是上次在墳場一樣,玩命的喊。
“怎麼了怎麼了?”胡主任連忙抱住張慧,眼睛也看向那個房間。
“小男孩是不是眨眼睛了?小男孩是不是說話了,他說打開蓋子,看到笑臉。”張慧眼睛睜得大大的,隨時有可能眼球從眼睛裏蹦出來。
“別擔心,那隻是一張照片,沒什麼的,來吧,我送你回家吧。”胡主任扶著張慧站起來,用一隻手擋住她的眼睛,然後一直把她送到了樓下。
說來也奇怪,胡主任送走了張慧,但是並沒有立即上樓,而是去了不遠處的一個便利店,從裏麵買了七八包的糖塊,然後這才上了樓。
“哼哼。”胡主任冷笑兩聲,拎著糖塊進了紅色的房間。
“哎,有些人就是這樣,總是想要得到自己永遠都得不到的,你不也是麼?”胡主任指著相框裏的小男孩說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不要以為是給你的,連你是誰我都不知道,隻能謝謝你了。”胡主任站到相框的最前麵,往前三鞠躬,又點上兩支香,畢恭畢敬的拜了拜。
下一秒鍾,胡主任拿起相框,扔到了旁邊的一個紙箱子裏,然後從抽屜裏掏出另外一個相框,重新擺在了桌子上。
三支香被胡主任點上,徐徐的冒著一點點青煙。
“過去了那麼久,為什麼依然還是這幅樣子?難道你也想看到我這樣嗎?”胡主任一點一點的剝開糖紙,把糖塊放到盤子裏。
地上已經散落了一片的糖紙,胡主任把那七八包糖全都剝開,放到了盤子裏,然後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糖紙,走了出去。
“你這麼做,真的會讓自己安心嗎?”黑暗的角落裏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胡主任嚇了一跳,猛然轉過身子,但很快他就又恢複了平靜,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瓶啤酒,把其中一瓶扔到了黑暗裏麵,自己用牙齒把瓶蓋咬開,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