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這般不知好歹,這樣堂而皇之的嘲諷莊妃年長,又偏偏將我扯進來,我秀眉一擰,斂聲道“絲蓴娘子的話,本宮卻聽不明白了,這後*宮妃子哪個不是盼奕帝愛的,又有哪些是永無色衰之日能夠青春永駐呢!難道絲蓴娘子也有青春永駐的秘訣嗎?”
經我這樣一道,本是訕訕尷尬的莊妃,瞬間笑容依舊。而絲蓴娘子卻像沒聽出我的話中隱晦之意,一意道“姝嬪娘娘您莫吃心,娘娘正直韶華之年,歲月又怎肯薄待娘娘。”她說著又睨了睨莊妃,笑聲恍若簷下風鈴一般清脆玎玲“臣妾隻是感歎歲月不饒人啊!”
莊妃臉色微變,隻見一張粉麵漸次蒼白下去,卻是隱忍著並不作聲,而一向溫和的皇後卻是惱怒了,沉聲道“絲蓴娘子你這是何意?”皇後自然惱怒,莊妃隻大她一歲而而,絲蓴娘子這樣感概難免將皇後也一概嘲諷了。
若是旁人,此時也定會收斂,而這絲蓴娘子偏偏像是激怒皇後一般,毫不畏懼,眨巴著杏眼,作勢無辜道“臣妾並無何意,隻是感歎罷了,難道臣妾這樣感歎的不對嗎?”
眾位妃子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這絲蓴娘子依仗皇上嬌寵,敢於中宮皇後嗆聲這般囂焰,而她現下不過才小小官女子而已,連正經的妃嬪都不算就這般得了,若是以後謹位分恐怕更是要無法無天,藐視皇後,甚至成為第二個畫妃。
皇後雖然心性溫和寬厚,但自然不會容忍一介小小官女子這般撒野,她目色一沉,片刻口中迸出兩個字“掌嘴”那話音擲地有聲,不容半句辯駁。
絲蓴娘子素日為人本就不好,此時眾妃沒落井下石就算很好,自然不會有人為她求情半句。
夏日花開玲琅,這日皇後娘娘召了各宮的妃嬪一起來積翠亭賞花,牡丹幽蘭爭奇鬥豔,開的滿亭花團錦簇,香味馥鬱,沁人心脾。
眾人陪著皇後在亭廊下賞花,就連許久未露麵的畫妃也來了,一身玫紅的抹胸闊絲裙清晰的勾勒出她腹部的高高隆起,大概有了五六個月了,她嘴邊溢著一縷明豔然含傲的笑容,膚色愈發動人光彩,膚質更勝以往,用白如凝脂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她一路坐著較攆穩當當的來到亭下。高傲如一隻翩躚高貴黑天鵝,受了眾妃子的禮也不予理睬,由著簡芝小心扶著進了亭中,她含笑望著皇後“皇後安好,臣妾身懷有孕不能給皇後行禮,皇後娘娘可莫怪罪”她說著,嘴角的笑容更加耀人眼球,語氣中不加掩飾的得意與挑釁。
畫妃有孕在身,恩寵雖不如往日,可風頭依然大盛,皇後隻寧和微笑“無妨,身懷有孕,矜貴些也是應當的。”說罷獨賜了畫妃坐下,又吩咐拿了繡葡萄石榴的浮光錦鵝羽軟墊,笑吟吟道“已經有六個月,格外小心才是。”
畫妃撚著水晶托盤中的一粒紫紅飽滿的葡萄吃了,才漫不經心謝過。眾人擁簇著皇後向花處更深走去,而雲嬪與馨貴人則留在亭中陪笑與畫妃。
鳥語花香,如錦似霞。眾嬪妃軟語嬌俏、鶯鶯瀝瀝說得很是歡快。在這翠色穠蔭處,可以望見液池中開得無比瀲灩清傲的粉荷,一朵一朵印著霞影直將池水都染成淺粉的波光一片。不知誰提了一句“以花為題,各賦誦詩詞一首。”
莊妃笑道“如此提議也算不負這良辰美景了,皇後娘娘看如何?”
皇後亦笑道“難得諸位妹妹有如此雅興,便依了。”
話音一畢,眾妃嬪皆苦思冥想起來,倏忽,隻見依次而站得秋貴人出列一步,她望了望皇後隨手撚得一朵豔麗牡丹,清清喉音,“嬪妾獻醜了。”微頓了頓,嬌聲吟誦了起來“牡丹花品冠群芳,況是期間更有王。四色變而成百色,百般顏色百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