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葉玄眼中,看管了前世高樓大廈的他,對於這呼和特沒有那種震撼感。
枯黃的草原,一座用夯土夯實堆砌而成的四方寨,即便是再雄偉能雄偉到哪裏去?
更何況,此地還養了不少的牛羊牲口,以及近三十萬大軍駐紮在四周。
好好的草原,已經被馬蹄踩踏的禿了一片,在這初冬的夕陽下,隻給葉玄一種一片荒涼之感。
“葉小侯爺,這便是呼和特,位於燕山山脈以北,乃是我大靖禦敵東北草原蠻部的第一線。”
月公明見葉玄神情有些木然的望著眼前的城池,還以為他被驚住了。
不由心中有幾分竊喜之意,隨即解釋道。
“我知道,呼和特,意為長河之意,曾經是右賢王部的駐地,二十年前突厥與我大靖大戰,被鎮北王奪得。”
“從此便成了我大靖在東北邊境的要塞之地,和平時期與草原各部互通有無,戰時則為軍事要塞,我說的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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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葉兄弟說的沒錯,倒是公明小瞧你了。”
月公明見葉玄將這呼和特的由來說得頭頭是道,卻也是有些意外。
不過很快又一想。
這小子到底是被長安城傳位大靖第一才子,狗屁的文曲星下凡,當時的確有些水平才是。
畢竟,長安城那些權貴蠢歸蠢,卻也不是那般好蒙騙的。
“無妨,小弟先前在長安城本就是紈絝的名聲,這兩個月名頭方起,公明兄不知也是正常。”
“再說,呼和特本就是後期我大靖從突厥所得,若非武臣,知曉的怕也不是太多。”
“說的也是!”
“咱們入城吧。”
知道不可能再在葉玄身上討得什麼好處。
月公明自是沒有再說什麼,引著眾人向著城內而去。
遠處看著,還無什麼感覺。
待到到了近處,看著來來往往穿梭不息的各種傳令兵疾馳而過。
葉玄終於醒悟。
自己已經不是在繁華的長安城,而是真真正正來到了大靖的最前線。
整個呼和特內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子肅殺之氣。
而且與葉玄先前所想不同。
他先前從永盛帝那裏得到的一些訊息,似乎大靖與三國都相互彼此很是克製,並無大規模的衝突。
但是到城內,卻看到不時有一些受傷的士兵被包紮著身子從身邊走過,才漸漸明晰。
所謂的無大規模的衝突,是指沒有大規模的兵團作戰。
而彼此雙方的摩擦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流血也一直沒有停止。
路過一處傷兵營的時候。
葉玄看到了戰爭可怖的一幕。
一個用蓬草搭起來的草棚內,橫七豎八的躺了近上百號病號。
裏麵不是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一些聽到聲音的傷兵,微微探出頭來,看著路徑此地的葉玄,眼神木訥到毫無任何的神色。
宛若沒了靈魂的軀殼。
忽然間,他看到了靠近門前一名傷員,麵色憋的通紅,幾近成絳紫色的模樣。
立時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等一下!”
“葉兄弟?”
月公明有些不解,轉頭看向他。
“先等一下。”
葉玄一擺手,便要往這傷兵營內走去。
見此,月公明臉色一沉。
“葉兄,王爺還在中軍大帳內等著呢。”
“等就等好了,反正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打什麼大帳,先救人要緊。”
冷冷的回了一句。
葉玄從懷中取了針盒出來,然後又摸出了身前短刃,低頭彎腰進入了棚內,直接到了那名傷員麵前。
“將……將軍?”
在看到葉玄之後,後者猛然一愣。
顧不得自己難受,翻身便想要從草榻上起身,行禮。
“你好生躺著,我來替你醫治。”
沉著臉色,葉玄直接一把手摸出了他的手腕,開始號脈起來。
“兩位老將軍,他這是?”
月公明見葉玄這般,心有惱怒,卻又不好直接發作。
當即問詢起來。
“嗬嗬,公明有所不知,小玄子不光是學識淵博,更是一等一的神醫聖手,不久前,長安城外曾經差點鬧出了瘟疫,便是這小子出手擺平的。”
“有這回事?”
一聽之下,月公明眉頭猛然往上一揚,詫異無比。
他仔細看著葉玄,發現越來越看不透對方了。
這小子出身武將世家,偏偏學識淵博,更冠以文曲星的稱號。
現在又能治病救人。
聽說,他還抽空搞出了水車,曲轅犁等農具。
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當真如傳言所說,他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驀然間,他回想起來,月紅妝自從長安城陪同父帥述職回來之後,嘴上便一直掛著這小子說個不停。
難道說,他當真有什麼特異之處?
心中雜念叢生之際。
葉玄卻是已經確定了對方的病情。
“你肺部有一股淤血,當是與人對戰隻是被重錘所擊導致,我要對你進行一個小手術,將這股淤血引出來,而後再輔以草藥,不出半個月當可痊愈。”
“真……真的?”
對方眼神猛然一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是準備等死了的。
事實上不光是他。
這棚子內的絕大多數人都在等死。